第48章 溶尽肝肠铁

北野教主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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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王鳅儿见她似气急,岂会放过这个大好邀功的机会,亦步亦趋的就跟上了她。跟了一路,一张嘴皮子一掀一合的就没个停。计软见也甩他不掉,心中厌烦,也没搭理他。

    这王鳅儿直跟着她到了屋前,计软厌恶,扭过头便要赶他。

    这王鳅儿看出她眼色,急步往后跳了一步,指着屋前的一棵白杨树上,那白杨树上搭着一个鸦巢:“娘待听见老鸹叫吗?老鸹叫,是要遭口舌的,怪不到娘不开心,原来是这老鸹作祟的结果,娘等着,我上去替娘把这老鸹巢给摘了。”

    计软冷道:“随你。”说着噗通一声关上了门。

    王鳅儿见关了门,在外面叫道:“娘怎把门关了?倒也与我个梯子,不然儿上不去呀!”

    干等了一刻钟也没等见一声回声。

    王鳅儿在外面叫了一刻钟,只好高声道:“罢罢,我自己让人拿把梯子过来给娘掏这鸦窝。”

    说着果叫了人搬了把梯子过来,反正计软也看不见,他自己也通不上去,只让小厮静悄悄的上去,不准声张,把鸦窝给掏了下来。

    又急匆匆赶了那小厮离开,才整了整衣裳,手掂着那鸦窝,在窗户边朝屋里叫:“娘,这鸦窝儿也给你掏好了,你倒出来瞧瞧?这里边还有好大一只蛋哩!娘倒吃不?我让人给你煮了?”

    “或是烤了?蒸了?煎了?都随您意!这个可是大补哩!”

    “……”

    连叫了几声,半晌也没个动静。

    王鳅儿还不懈怠,末了又叫道:“儿辛苦了这么久,娘至少也倒一盏茶与儿吃?哪怕是让我入屋内凉快凉快也成?岂有做了事把人关到门外的?”

    仍是没有动静,王鳅儿悻悻的,手里举着那个鸦巢,待见那巢里有不少鸟屎,嫌恶的撇了撇嘴,见计软也不要,劈手把那巢连带着那颗蛋给扔过房顶扔了出去,也不知扔到哪儿了。拍了拍手看见门还闭着,摇了摇头,只好作罢,待要走时,叫一搓,搓了个软物件,低头一瞧,见地上正躺着一块帕子,王鳅儿眼一亮,看了周遭没人,急捡了帕子把灰拍掉,细瞅了几眼,他早就觑紧了,可不就是计软常带的那块儿?

    心中大喜,快速的踹到了怀里,得意的抿着嘴笑,待笑毕,一个计谋顺势生于脑中。

    ——

    这晚,王鳅儿待同赵大赖一同在凉亭吃酒时,故意把那块儿帕子给拿了出来露给众人看。

    道:“这是我今个儿拣的帕子,你们瞧这帕子奇不奇怪?这上面绣的是个什么物件儿?似狗非狗?似猫非猫?要说我也见过不少稀奇物了,通也没见过这么个东西!”

    听他说,这些客人们一个个都好奇的拿过来瞧。

    一个接了道:“咦,这个可不是女人的物件儿,鳅儿你这红鸾星待要动喽!莫不是别人送你的你过来为了炫耀偏说是捡的?瞧你这小气,我们又不待抢你的!怎么?你那佳人倒有大赖媳妇漂亮?若比她漂亮,俺们才待动那心思哩!”

    那王鳅儿气红了脸道:“胡说什么混话?这真个是捡的!你们既不乐意瞧拿回来还我!”

    众人这才认真,自然不还他,一个个轮番的瞧。

    一个道:“我也没见过,莫不是胡乱绣出来的?”

    另一个道:“不要瞎说,这物儿长得甚是可爱,天底下岂有人有这巧思能凭空造一个来?”

    又一个摇头晃脑的道:“昔年边陲小国百越上咱□□进贡时,贡了一头象王到长安,那时整个长安街都轰动了,不待来时一个个都口口相传,猜测那象王长得个什么样,谁知那象王走到南京的时候再不肯走了,可那来的百越王和那些子使臣因着受了旨,怎敢滞留,就死要拽着那象王走,结果走到半道就死了。但奇的在后边,这象王晚间跟百越王并使臣托梦说它要在南京建一座寺庙,它可保此地百年平安。众人一觉醒来,都叹是神物,便禀了圣上,圣上下了旨意,果在南京建了好大个寺庙,庙成那天,山底下密密麻麻都是过来看那神象的人,头挨头乌乌鸦鸦的,直延了几条街,庙建成后,但求签的,无有不应,南京更是百年没发生过灾祸,人都道是神兽下凡。”

    另一个道:“什么神兽?依我瞧分明是那象王半路上得了什么病症死了,那些使臣怕受怪罪,才诌了个谎说象王托梦。”

    “那求签都应了是怎么回事?保地方平安又是怎么一回事?我看那象王是神物,就是这帕子上的黑白物件,我瞧也是个神物!”

    “你待亲眼见过?……”

    “……”

    ……

    正说得热闹,一个冷不丁道:“莫不如让大赖瞧瞧?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定识得这物!”

    一时众人都把视线投在赵大赖身上,赵大赖正吃酒,不耐烦搭理这吵闹,他待晚夕哄计软入睡时,但见她瞧他的眼神甚是嫌恶,处处找他不痛快,他便也被勾的不痛快,正烦躁的吃酒,此刻正吃的醉熏熏的,被人叫着辨识东西,瞧都没瞧,拎在了手中。

    待精神厌厌的举到眼前睁大了眼瞧时,眼立马厉了,精神也抖擞了,脸凝了乌云,吼道:“这个手帕怎么在这儿?!”

    众人不知道他叫什么叫,声音那大,不就是个手帕,知道那绣的物件就罢了,倒吵什么吵?眼中掠过不赞成。

    还是一个道:“这是王鳅儿拾的?难道大赖认识?”

    赵大赖聚了眉,把狠目瞪向王鳅儿,整张脸沉的没滴下水来:“你拾的?在哪儿拾的?”

    几人都在湖上的亭子中央坐着,凉风习习的,王鳅儿却蓦的出了一身的汗,张了张嘴,有点结巴:“在,在……在路上拾的,就是去前厅的那个路上。”

    又故意整了整脸色涎着脸问道:“爹这是怎么了?这么瞪着我,你要是喜欢这块帕子你就拿去,你这叫唤倒把我吓一跳!”

    不说万事皆休,一说赵大赖头发没竖起来,他心心念念的人也没说送他一块帕子?倒让个杂种给他?!

    要知这个时代女子送男子帕子是有定情之意,即便是捡的,那也甚是说不清楚。不防有一些恶人会拿出去损那闺中女子的清誉。

    怒火腾腾的烧着,豁的起身,一脚踹翻了王鳅儿屁股下的凳子,那王鳅儿砰通一声跌在地上,赵大赖居高临下指着他骂道:“你他娘的在这儿敢跟老子放屁!我素来知你是个什么样的,你个杂种别的人你动了也就罢了!只是老子的人你也敢肖想,我看你他奶的是老虎身上拔毛,你想见阎王老子成全你!”

    说着一脚就往他肚子上踹去,直把王鳅儿踹了个仰趴叉,众人都待瞧傻了,只王鳅儿倚在柱子边抱着肚子哎呦哎呦的叫唤。他哪儿想到赵大赖说动手就动手的。

    且他自以为他所作所为没有破绽,他也严令下人不准朝赵大赖透露半点他朝计软屋里去的消息,实不知他就捡了块帕子,这赵大赖就要打他。

    他还抱着肚子装成疑惑又委屈的抬头问道:“爹,你打我作甚?我何曾招惹你了?”

    哪知赵大赖但见他那张脸更觉可恶,三尸脑弹跳,太阳穴突突的叫嚣着,拳头并脚跟重雨点似的劈头盖脸朝王鳅儿身上砸去。越打越不解气。王鳅儿哪敌得过他,只抱着脑袋杀鸡扯脖的叫爹叫娘,又叫救命。

    众人这也瞧不过去,也没看明白,只道赵大赖是发酒疯,一个个过去拉劝。

    都被赵大赖给甩了开。甚至一个撞到柱子上,那打人的动作通没停一下。

    这些子人见赵大赖这般不给他们面子,心里也有气,但到底不敢再上手。只好用语言相劝。

    “他到底是王守备的侄子,王守备膝下无子,只这一个侄子,你把他打坏了就不怕王守备找你算账么?”

    “鳅儿他行事虽不着边际点但到底也不是什么大恶人,他敬你重你,也叫你一声爹,大家也都是亲戚朋友,他哪里惹着你了你教训他一顿也是了,哪就往死里打了?”

    有一个见阻他不了,赶紧道:“快去把王守备叫过来!就说他侄儿快被人打死了!”

    又一个还在那儿劝:“不看僧面你也倒看看佛面,王守备逢年过节里都给你送东西送衣裳!见天热了又邀你过来小住,落了什么好东西都忘不了你,你成婚时他还送你一份大礼,你就是念在他的恩情上也不能不说一声就把他侄子打成这样啊!你心里有什么苦你倒说出来我们替你解解,何苦就动手哩!”

    “……”

    ……

    直到一个人高声唤道:“糟了!王鳅儿要被打死了!”

    赵大赖这才停手,一看可不是出气多进气少,赵大赖丢了手,众人这一口气儿还没松下来,却见赵大赖提着王鳅儿的领子,一手把他扔到了湖里。

    众人只恨眼没瞎掉,目瞪口呆,一个个都高呼苦也。实是个煞神,只抢着让人去救人。

    赵大赖不管这乱乱杂杂的场面,扬长而去。

    ——

    赵大赖这厮进了门就整个儿唬着一张脸,气场低的压人,坐下便命她脱鞋,计软因着他吃酒,虽心里反感,不敢不脱,便给他脱了。

    赵大赖脱完鞋也不睡,靠着软帐坐在只枕头上,令她道:“你脱了衣裳下面跪着!”

    计软没待听清,或者说听清了没敢相信:“什么?”

    赵大赖又重复了一遭,计软自是不肯。只觉莫名其妙。

    赵大赖冷笑:“你真个不跪就别怪我没好意儿!”

    计软唇微抿,不知他又发什么疯,但站着没动。

    赵大赖但见她真个不动,面一扭曲,怒从心边起,恶从胆边生,光着脚下来抓起门首边挂着的马鞭子就恶狠狠的朝计软只着了单薄里衣的身上扫打去,喝道:“破烂玩意儿!老子说话你敢不听!把老子当什么了?!乌龟王八还是软包怂货!老子纵着你没让你见我的手段,你倒狂了!我再问你,你倒跪是不跪?!”

    火辣辣的疼倒在其次,计软真是懵了,被打懵了,脑子想起来“旧社会”“新中国”两个词来,心里一半难以置信一半怒火,她要报警!

    计软咬着牙,抚着被打的痛处,眼冰冷的看向赵大赖:“我何曾惹着你了?”

    赵大赖却不答她,只阴狠的问她:“你倒跪是不跪?”

    计软没咬碎一口牙,高声喊道:“我凭什么要跪?我上跪天下跪地跪父母跪祖宗,没得来跪你!”

    “老子就是你的天!”暴雷似的吼了一声一鞭子就打在了计软的腿弯处,计软砰通一声疼的跪下了。

    待要再站起来,余光看见红彤彤的烛光下赵大赖那布满红血丝要杀人的眼神和布满阴戾的表情,没得生了丝怯,正常人永远不要跟有病的人对着干,心里砰通了一下,没敢站起来。

    赵大赖但见她跪了,在她周边踱步踱了几个来回,气还不消,索性走了来坐在床沿上对着她,又照着她那香肌上给了她一鞭子,眼血红的:“老子提心吊胆的,陪着一千个小心一万个小心待你,生怕你疼了热了,只差把你当个菩萨供着,你却只拿钝刀子锯处我,这鞭子你说你该不该吃?!”

    计软咬着牙,几没哭了,实是疼的,赵大赖那鞭子下手也太毒了些,她不知道哪里倒惹他了,气的半死,道:“谁锯处你了?你倒把话说清楚,上来就是一顿鞭子倒算什么?你说的好听,把我拿个菩萨供着,我怎不见半星香火?你倒见过敢对菩萨不敬的?况我吃了你多少,用了你多少?大不了赶明儿一一清算了,我还你便是。”

    赵大赖不听万事皆休,一听更怒:“你还敢嘴犟,你个水性杨花的贼东西,我倒问你,你心里装了多少男人?莫以为那日给老子带几句甜言蜜语,便把老子糊弄过去,老子就没信你!似你这水性的老子见得多了!你再不说老子这鞭子断不饶你!”

    计软吸了口气道:“你吃多了黄汤醉熏熏的往我身上撒火来,无论我辩什么做什么你都不信,何用我说哩?”

    赵大赖待看她衣裳被打得裂了几道口子,又是披头散发的,灯光下眉头蹙着,好不温婉可怜,心念微动,道:“要我不打你,你就说!”

    计软咬牙道:“没的平波起风浪,你不知哪里听来的闲言疯语,倒安在我的头上,你缘何见多了水性的女子?还不是你本是个浪荡的,你那眼见惯了水性自然瞧谁都是水性。你自己看别人是什么样说明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你是不知道我觉得你多恶心。”

    话一落,待见赵大赖脸一狰狞,呼吸顿重,又要扬鞭子。

    计软面色一变,拽住了那根鞭子,心里虽恨不能杀人,口里却慌改了好话,知道赵大赖今晚是发狠了,没得被打死了,带了隐一丝哭腔:“官人,你倒不知谁是实心疼你的?你少时没了亲人,我虽有一个娘,可常年里也见不着,只把你当俺贴身棉袄一般,半是依靠,半是疼惜,满世界里都是你一个人,你不知哪里惹了气回来,却只无情的折挫我,把那污名往我头上扣,我自认行得正坐得端,不曾愧对你分毫,只你缘何尽信外人不信我?你若真拿一万个小心待我,哪怕你拿一百个小心,都不至如此。还不是你觉得别人是近的我是远的?

    你如今是寻了亲娘,可你岂看不出人家那是一家子?你只傻傻的对人好,可也不想想人倒是怎么对你的?你心里疼别人,我心里却疼你,你只看不出,怪我跟你娘置气,如今你倒打死我吧,只我到了阎罗地府还是心疼你,怕你孤零零的留在这世间也没个人照顾……”

    一席话,直把赵大赖听的心折,句句都戳心,握着鞭子的手抖着,听她越说越不祥,心里猝然生出一腔痛意,慌的打断了她,脸还铁着:“你说得可是真心话?”

    “我不曾有半句虚言,可你从不信我……”

    赵大赖慌扔了鞭子,下来跪到计软面前,直搂住她,声音哀切:“谁不信你来?我倒想把这话烙在我的骨头上,我的乖乖,我不知你竟能这般为我着想,比我肚子里的虫还要知我,这天底下都没个人似你这般疼我了,你定是上辈子从我身上分离出来的,我的乖乖,我心里也爱你的要不的,若我知你的心思,只爱你还不够,怎会打你?”

    他奶奶的,你都打了现在倒来马后炮了?好比人把你杀了再过来跟你叩头,有用吗?赵大赖心里气个半死面上没作声色。倒把赵大赖疼的满眼都是爱怜。

    赵大赖直把计软又搂又亲的,俯身把她抱到了榻上,查看她的伤口,待看都出血了,悔之莫及,又慌的去找药。给她包扎伤口。

    计软看他包扎,恨的没咬碎口牙,忍着扇他一巴掌的冲动,口里温温柔柔的问他:“你今日缘何生气?莫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的事儿。”

    “你真个不说?”

    赵大赖抬眼,眸色认真:“我只见王鳅儿手里有块你的手帕,当是你送他的。心里恨你。”

    “谁送他手帕来?我手帕不是好好的在我这儿?大概是放在桌子上,我找给你看。”说到这儿,计软待要起身去找。

    赵大赖已是瞧过了,桌上没有,紧拦住她道:“你别乱动,桌上没有,你不必找了,想必是你不小心掉哪儿了,他也说是拾的。”

    计软本就动一下,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也没打算去找。脸跟着心都扭曲了下,心里别提多冤屈了。恨恨的。

    听他话语心知他只见了块帕子才发怒的,还不知道那王鳅儿隔三差五的便往她这里跑,不然还不把她给打死,眼里掠过道冷光,跟他解释道:“我就跟你来庄子的那天见了他一面,连他的样貌都没看清楚,缘何送他帕子?但凡想想就觉不切实际,可你缘何猜忌我到这般地步?况我听他问你叫爹,你今年虚龄也不过二十几岁,这般推算他再大也不过九、十岁,一个毛孩子,我没得去勾搭他去了?你却因这把我打一顿?”

    赵大赖听罢,心道真个是冤枉她了,连人家脸都没看清楚,岁数都不知道,何谈送他帕子了?况他今日把王鳅儿打了个半死,心里已大为解气,知道他是再不敢往计软头上肖想了,听她言便更加心喜,点了点她额头道:“你个傻冤家,他待都二十几了,还□□岁哩!叫我爹不过是敬我罢了。明日我让他跟你叫娘。”

    “别了,没得把我叫老了。”

    “又傻了,缘何把你叫老了?只显得你尊重些。只是他明个儿怕是爬不起来了!”

    计软眉蹙:“什么?”

    “没什么。”

    计软也不再发问。为了让自己胸腔里翻滚的气平复些,计软闭上了眼。

    赵大赖见她不大作声,心里更是又疼又悔,直把她脸儿厮揾,反复摩擦,嘱道:“每打你一下,我心里更是撕裂般的疼,软娘,我贴恋你心,你待知道。”

    计软没吭声。

    赵大赖又搂了一会儿她,放下道:“乖乖,你渴不渴?饿不饿?我待瞧你今晚没吃甚东西。”

    计软抬眉:“这般晚了,饿劲儿早过了。”

    “我在堂前吃了盏瓜仁香茶,味道倒极好,我胃里被那些酒水翻滚着,正好吃一盏压压,我待让人也给你拿一盏来。”

    “这般晚了,没得麻烦人家。”

    “怕什么!有的是人收拾杯盏碗筷,睡不得这般早,我着人给你拿一盏来。”

    说着,赵大赖起身出了门去。

    却说赵大赖日后就被计软这几句贴心话给窝盘住了,只道这天底下唯有计软是真心疼他爱他的人,便也更疼计软百倍,计软却渐生离心,与他生了嫌隙,心中更增厌恶,不提。

    词曰:钟情太甚,到老也无休歇。月露烟云都是态,况与玉人明说。软语叮咛,柔情婉恋,熔尽肝肠铁。岐亭把盏,水流花谢时节。

    正映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