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花儿

丁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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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的田野犹如铺了地毯,青淌淌,黄灿灿的。

    我像一个花痴,站在油菜花前留影。还嫌不够,趄着身子钻向花丛,朋友笑说,嗬,不用往里去。我也任性地笑说,我就喜欢站在花里边,这样照相自然一些。

    起初,我完全被这一大片明黄袭晕了。狼吞虎咽地看了大概,才慢慢静下心来细细地欣赏。从远处看,整片油菜花像是一个缎面,柔软平展,流光溢脂。疑惑的是,近处一瞧,却是风姿婆娑,错落有致。白色的蝴蝶扇动翅翼,在花间盘桓飞舞,娇小的蜜蜂一头扎在花蕊间,从这朵飞向那瓣,别有一番情趣,就连米粒儿大的小蠓虫也在花间凑趣繁忙。我不由微笑起来,看似宁静无息的花海,实则热闹的很。

    麦苗已经起身抽穗了,可是不够高,仅到油菜的腰迹,像是一条绿色的裙子,巧妙地将油菜花装扮得格外妖娆。我顺着田埂往里走了走,呼唤朋友过来。他探头瞧了瞧,看我席地将就的样子,笑了,看你,坐在那里像个小偷似的,难受不难受?我不介意他的话,我只是特别想在这里坐一坐,感受一下清新的气息。身后是金灿灿的油菜花儿,面前是绿油油的麦田,一支蝴蝶好调皮,飞向眼前,另一只也跟过来了,双双在麦田上方翩翩起舞,往远处看,还有十多只呢,都在灵动地飞旋,那神情,好像在向我打招呼,我来了,我来了!看的人心都跟着动了。

    我站起来,极想顺着窄窄的田埂,沿油菜花和麦苗的空隙走到田的那头。朋友赶紧制止,你疯了,那怎么能过去?!看把身上弄脏了。我打量,是不好过。但心里真的是太想挨着油菜花走一趟了。试着挪了几步,花枝和花瓣都好亲热,一齐蹭到我身上来。绛紫色的裙子沾染上黄色的花粉、黄白的花蕊,满身都是的,我笑着仍然往前走。油菜的花香是带了一点青气的,置身花丛中,浓的有点呛,但别有一番馥郁。我在一株异常繁茂的花枝前站定,和她比个子,居然得仰视,油菜能长这么高,以前倒是没留意,我又蹲下身,细瞧她的枝干,竟是两株并立的。脑子里油然想起舒婷的致橡树:我如果爱你,必须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脚下的土地。这两株也该是伉俪吧,一朵朵花儿嫣然俏笑,像是甜蜜的酒窝,我亦不由微微的笑了。

    朋友从土路上绕过来,和我在地头回合。到晌午,雾渐渐散了,田野上的一两棵泡桐摇曳着淡淡诱人的紫,河沟里的水哗哗地流着,不大,却给人无限的欣喜,青蛙呱呱地唱歌儿,水边的树木也碧青了。朋友看我只是磨蹭,瞥了一眼背后黄灿灿的油菜花,忽然明白过来。随催促道,到别处再转转看看,油菜花多着呢。我意犹未尽,见他说的有理,一边留恋着一边浅笑着和他奔向另一片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