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考验

仗剑癫狂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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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表面看起来很轻松,实际上破空还是十分紧张的,短短的几分钟,破空的想法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经过十多年的苦练,无论是毅力还是胆气都非常人可以比拟,也正是因为自小的艰苦磨砺,使他养成了一种天下之力可一人为之的傲气,直到此刻与四长老的交手才让他明白人多力量大这个浅显的道理。

    但是,这世上真有绝对的力量吗?破空在心中毫无疑问的答是。

    近几年来,随着剑技的提升,破空对于剑法的领悟已经远远不止停留在形态之上。有时侯,破空竟隐隐能够感觉到天地之中有一股股异常精纯的能量弥漫,虽然尚不能真正意义上地控制它,但是它比破空以往所见过的任何一种气息都要强悍博大得多。所以这两年来破空一直苦心钻研,也终于有了大概的所知,最为重要的,是破空能够溶于其中,这对于出剑时机力度的掌控有着莫大的好处,同时也是破空的浮幽绝尘步真正凌驾飞雪身法之上的真正原因。

    破空曾经和朱正允谈起过,不过朱正允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没法给予破空指导。天人合一之境最终是什么样子,谁也不清楚,但是破空知道,自己现在正游离在这个边沿,静静徘徊着。

    “人力当真不可胜天的,但是我却要代表这个天地混沌之气来击败你们。”破空缓缓闭上眼睛,内力不往内敛反而全速向外扩张,随着剑罡的暗淡,那种无悲无喜的感觉渐渐充斥在破空心头,在剑罡与天地之气达到共鸣的那一刻,破空的气势猛然冲天而起。

    嘭!在众人的惊讶注视下,破空的全身猛地爆发出一阵恢弘磅礴的气势,剑身罡气缓缓暗淡,但是在这种暗淡蓝光的外面,竟然隐隐透露着一股青气,让人无法琢磨出它的深浅,却能大概感觉出它的可怕,那是惶惶天威!

    外围的四位长老互视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骇然,原本信心十足的他们在此刻惊骇的发现,破空的实力已经快要超出四象所能压制的范围了。依仗四象合击之力竟让他们打从心底感到害怕。

    “上!”这是四人最为默契的想法。

    四柄利刃同时指向了破空身体,那没有一丝破绽的合击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叹出声,嫣月更是忧心大盛。

    紫龙目瞪口呆道:“想不到四位长老的四象阵法竟已完善到这种程度,这一招在招式上可谓是毫无破绽。”

    一旁的紫风眼中充满了复杂,“何止是毫无破绽,完全是无懈可击,不知那小子这下又能玩出什么花样?”

    武器距身体已不过寸间,强劲的气流将破空的衣袍激得哗哗作响。在嫣月的惊呼下,瞬息之间,也就是眼皮眨下的一霎,破空睁开眼睛,闲庭信步似的跨出了一步,似乎很小,又好像是一大步,几道寒光点向前方。当众人回过神来之时,破空已然脱离了包围圈,长剑垂下,似乎从来就没有动过。

    “这怎么可能!”紫风眼神阴沉,在刚才众人眨眼的那一瞬间,正是他早早准备寻求答案的一瞬间,他依稀看到破空手中的长剑朝空中四位长老的兵器上点了一下,按理说一柄剑怎么能够同时指向四个方向呢。直到破空站在四位长老身后,紫风心中还震骇不已,以他的眼光竟都没看明白破空是如何出招的。紫风失神的想道,“胜负已然分了么!”

    紫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而一旁为破空担忧的嫣月与紫翥都已经呆住了。

    刚才发生的事情,就连四位长老也不是很清楚,在他们快要击中破空身体的一刹那,眼前青光一闪,紧接着四人兵刃上传来一点力道,明明很轻,轻到让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是就是这一下让四位一体的几人在瞬间失去了对同伴的感应,回过神来的时候,破空的身体已在数米之外。

    脱离了包围圈,破空的胸中热血沸腾,情不自禁地清啸出声,“风归云隐——”身子自然的飘出,按着意向中的轨迹癫狂。

    叮叮叮,无数声极其轻微的声响传出,紧接着几声闷哼响起,四位长老同时喷出了一口鲜血,连退几步才站定,神情有些萎靡,显然是受伤了。

    四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四柄武器在空中画出一个金色四象图,强大的压力将破空压得动弹不得。“四象连环破——”

    望着那恐怖的金色图案,破空身上衣袍无风自动,“从招式上来说,四位长老的攻击确实是无懈可击,但是换个角度来看,无懈可击的背后就是破绽百出。世上武学,本便没有什么无敌与绝对之说,有的只是超越极限速度与人力力量的快与瞬间,同等力量的瞬间,我会让你们看到真正的不同,笑傲九天——”

    “喝!”破空猛地撩起长剑,然后跨步劈出,整体一气呵成。

    轰的一声,蓄满罡气的长剑幻大十倍,撞上了四位长老形成的太极图。两股力道相撞,所产生的威力之强,就连紫风也后退了数步才停下来,众人不禁骇然。

    功力相抵,五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破空大吼一声,长剑迅速回收,在旧力未完的瞬间,从后至前又击出了一道光晕,连续三下,当劈到第四下的时候,终于传来了破空期待的声音。

    嘶的声,裂帛声传出,太极图案应声而破。四位长老脸色潮红,身子向后倒去。普生子功力最为深厚,退到第五步之时,嘴中吐出了一口鲜血,站住了身子。而狄青和王虎则连续退了十几步,才停下来。冷艳摔倒在地,面纱从空中缓缓飘落,当看到她的容貌之时,破空不由得愣住了。

    一张倾国容颜映入眼帘,玉肌上沾着一层薄汗,胸口峰峦起伏,较之嫣月、紫翥竟是更盛一筹。

    冷艳脸色有些发白,显然是还未从刚才的碰撞中缓过来。破空虽然难受,但还是强忍着伤势来到四位长老身前,掏出内雪莲给几人服下。

    冷艳伤最重,破空只得让她靠入自己怀中,服下灵药后,又往她体内输入一道真气。透过衣裳,破空能够清晰的感到她衣下的顺滑,一刻钟之后。见她的脸色恢复了红润,破空这才放心来,回到紫风的身边。

    破空不自然的接受着几人像看怪物一样的目光,眼光偷偷看了在场三女一眼,冷艳绝美冷艳,嫣月娇俏动人,紫翥温柔聪慧,破空顿时深深陶醉在这片花丛之中。

    看破空一脸八哥相,月儿忍不住给了他一拳。破空捂住胸口,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更夸张的倒在地上。

    嫣月顿时吓了一跳,赶紧将他搂入怀中,淡淡的处子芳香吸入鼻中,一时间破空也懒得再说半句话了。先前的碰撞完全是发挥了十二成的功力,这才险胜四位长老,此刻也是真的累了。

    紫风见四人恢复过来,这才关心道:“四位长老伤势如何?”

    普生子望了一眼嫣月怀中的破空,摇头道:“多谢教主关心,这点小伤不碍事。”几代相传的阵法一战枯朽,几人面上都有颓然之色。

    紫风自然明白几人的感受,只得安慰道:“四位长老乃是教众的中流砥柱,这段时间就安心养伤吧,呆会我便派人送药过去。”

    普生子叹了口气,“多谢教主关怀,此战我们几人输得心服口服。破空公子,老夫还有一个不情之请,究竟是何人能够教出如此天赋英才。”

    破空正闭着眼睛享受嫣月怀抱的温暖,一时间没有听到他的话。

    看到破空陶醉的样子,紫风脸上露出一丝怒意,“月儿,当着几位长老面还这样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赶快把他放开。”

    嫣月望了破空一眼,担忧道:“可是爹爹,破空他也受伤了啊。”

    紫风道:“一看就是装的,你呀,现在被他骗得一塌糊涂了。”说着不禁长吁短叹起来。

    一旁的紫龙笑道:“是啊,三妹,他在占你便宜呢。”

    破空茫然的坐起身子,“发生什么事了?”

    看他精神奕奕的样子,嫣月顿知被骗,在他腰上狠狠扭了一下,疼得破空直吸凉气。“哦,几位长老问你师承何处?”

    “这个嘛,”破空顿时吱唔起来,“大长老,不好意思,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

    打探师从也是一件忌讳的事情,见他为难,普生子也没有再追问了。

    回到嫣月房中,破空二话不说就躺在了她的床上,进入了修炼状态。

    看了破空的样子,嫣月顿时明白过来,没有打扰他。阳光从窗棂中照了进来,映在她的脸上,有种淡淡的温柔。

    半个时辰后,破空的功力已经惊人的恢复到了八成。睁开眼睛,顿时看到了阳光下安详的嫣月。破空微微一笑,张开双臂将她搂入怀中,嗅着动人的发香,心中一阵迷醉。

    嫣月身躯一震,也没有反抗,轻声道:“现在好些了吗?”

    破空点头,“好月儿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想起这个月所发生的一切,感觉都有点像是活在梦中。”嫣月摇头道。

    破空挠挠头“你这么一说,我也有这种感觉,和你在一起一个月之久,感觉却还不过几天。”

    嫣月美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转过身来注视着破空,“空,你说我们之间是不是发展得太快了一些,甚至于对彼此了解得还不够。”

    破空柔声道:“怎么了?”

    嫣月的神色有些沮丧,“空,有时我真的好担心,虽然我们认识才一个月,但是我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你了,所以,我好怕哪一天你会离开我。”

    破空心中一惊,将她的小手贴在脸上,“月儿,或许你并不知道,我的这一生本便没有什么雄心大志,我也不是一个喜欢漂泊的人,如果没有遇到你,我一定还是会像以前那样无所事事,不知道自己一生究竟为了什么而活。空虚的十余年光阴,我真正喜欢的也只有剑而已,虽然不知道习剑是为了什么。但是当我遇到你的那刻,我是真的惊艳了,可以说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已经深深喜欢上你了,我不是一个轻易承诺的人,但是我却知道,自己会一辈子疼爱你,因为在我心中,你比剑更重要。”

    破空的话完全是发自肺腑,没有一丝做作和犹豫,当听到最后那一句之时,嫣月的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猛地扑入破空的怀中,嘤嘤而泣。温暖的阳光洒在二人身上,将那最后一丝阴霾拨开。嫣月能清楚的感觉到身前这男人的孤单,那种缺少了父慈母爱的寂寞深深打动着她的内心。她没有在说什么,只是搂住破空手臂又紧了紧,想用自己的心来给他温暖。

    门外,风轻轻地扬,飘过花丛,掠过树梢,然后飞向远方,似乎从来就没有令他留恋之地,这人生若没有了寂寞,却只剩忙碌如闲,淡月流星之下谁人与共枕,镜花水月一场空,又岂能快意?

    良久,嫣月才停止哭泣,低声道:“对不起,破空,你刚刚接受完考验我就这样,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破空微笑道:“怎么会呢。乖月儿,不多想了哦。真没想到,我的月儿也会如此多愁善感。嘻嘻,不过话说回来,老公通过了考验,老婆有什么奖励呢?”

    听了破空的话,嫣月顿时小脸一红,低下头嗔道:“讨厌,又不正经起来了,你既然通过了考验,那月儿人都是你的了,你还想要什么。”嫣月说这话时声音几乎小不可闻,显然说这种话她自己也觉得很不好意思。

    趁她不注意,破空在她唇上重重一吻。

    嫣月轻捶了他一下,“又占人家便宜。”纯澈的眼眸中忽然闪过一丝狡黠,猛地揪住了他的耳朵,佯怒道:“对了,我记得离开剑舞坪时冷姨看你的眼神很是奇怪哦,说,你是不是又喜欢上冷姨了。”

    破空痛呼道:“哪有,我只是看她难受,上去帮她疗伤而已。难道怜香惜玉也不可以么?”

    嫣月轻哼道:“就知道你是个花心大萝卜,不理你了。”

    破空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从身后搂住她,坏笑道:“那我也好好怜惜你,好么。”

    几日后,后花园走廊。

    紫龙对旁边的紫翥道:“姐,为什么爹爹会把教内向不外传的落雁回旋教给破空?剑庄一行,是不是另有安排?”

    紫翥伸出手摘下一瓣牡丹,轻声道:“不错,情况有变,爹爹改变计划也是正常的。有了破空这个强有力的助手,爹爹定然会予以重任,破空公子如此喜欢三妹,自然也不会拒绝。这套剑法所含的意义,可谓是一石二鸟。”

    紫龙叹了口气,“爹爹行事果然诡秘,正邪对立的局势上,这一招很可能会让剑擎天那厮全盘皆输,三国鼎立的局面很告破那也没什么,只是…”二人眸中闪过破空与嫣月那纯真的神情,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紫翥涩声道:“小龙,你也不用愧疚,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一直相信人生自有天命在主宰,况且爹爹做得也并没有错,换作是你,处于某种位置的时候,有些事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紫龙不再言语,转过身向教内走去,只是眸中悄悄变得有些阴冷,俨然与紫风如出一辙。

    身后的紫翥望着他,嘴角浮出一缕苦涩,“富贵如牡丹,又真正能给人们带来什么呢,爹爹、小龙,你们已经陷得太深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