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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个决定出现时,秦墨自己都吓了一大跳,紫霄神雷的恐怖他已经见识过了,要没有蓑衣,他肯定被劈成渣了。
不,应该说,他还会剩下一只手,一只不属于他的右手。
可即便紫霄神雷恐怖,他也必须这么做,再这么下去,他的穴窍尽毁,经脉尽断,即便活下来也会成为一个废人。
废人?他曾经做过了,也不想再做了,而且在成为废人的那段时间里,他正是在逆境中得到现在的一切。
而现在正是他最大的一个逆境,他必须战胜这个逆境,即便真的身死,那也总比窝囊的躲在蓑衣下等死要强。
在确定之后,秦墨立即从储物囊里,拿出了他准备好的破神丹,以及他所有的灵石。
这些东西一出现,便释放出一股浓烈的元气与药香,秦墨盘坐起来,毫不犹豫的吞下了一颗破神丹,并且捏碎了一颗上品灵石,张口便是一吸。
浑厚的元气,附带着破神丹的药力,直接轰入了秦墨的身体内,这股恐怖的元气比之前秦墨在客栈是突破还要浓烈。
破神丹乃是上品草丹,具有突破穴窍的功效,不用秦墨引导,这股力量,便走过八十一穴窍,先是修复了受损的经脉,而后便朝那八十二穴窍的冲去。
“轰……”一声只有秦墨能听到的巨响传出,秦墨紧跟着吐出一口逆血,脸色苍白至极。
这是强行突破,而不是真正领悟了意境的突破,所以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而这种突破,只有一成的几率,剩下的九成便是身死道消。
若是秦墨的肉身不是这么坚固,这第一次轰击,他便会爆体而亡,可即便如此,狂暴的元气,与破神丹的药力,还是让他的经脉再次受损,加上雷霆的力量,此刻秦墨的内府,简直惨不忍睹。
可秦墨还是毫不犹豫的吞下了第二颗破神丹,而后这破神丹的药力,冲入体内,引导着那股狂暴的元气,冲击向八十二穴窍的隔膜。
“轰……”又是一声,秦墨再次咳血,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内的经脉已经开始断裂,八十一穴窍,都震动起来,像是要爆炸一般。
此时,秦墨再次捏碎了一颗上品灵石,张口一吸,将所有的元气再次吸入体内,本来狂暴的元气,在新进入的元气加入之后,更加狂暴。
这些元气充斥着秦墨的八十一穴窍与经脉,秦墨此刻就像是一个被吹胀了的气球,皮肤开裂,浑身沾满了鲜血,仿佛随时都会爆炸开来。
也便在此时,右手与紫霄神雷的对抗越演越烈,更多的雷霆加入了对抗,而后连带秦墨也遭了鱼池之殃,身体内的经脉毁坏的更加迅速。
不过,那些快要撑爆秦墨身体的元气,在这一刻,也发挥出了功效,不断修复着身体内的经脉与穴窍,暂时的达到了一个平衡。
秦墨痛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最重要的是,在这种剧痛下,他根本不可能晕死过去。
“拼了!”秦墨一咬牙,在剧烈的痛苦下,再次吞下了第三枚破神丹,药力再次引导着八十一穴窍内所有充斥的元气,轰向第八十二穴窍的隔膜。
“轰……”又是一声巨响,秦墨的五脏六腑出现了裂纹,开始溢出血液,身体的四周更不用说了,再强悍的肉身恢复能力,却也抵挡不住秦墨这样的折腾。
眼看着体内的元气缓缓慢慢的消耗一空,秦墨再次捏碎了一枚上品灵石,浑厚而狂暴的元气,再次冲入体内。
不知过了多久,雷霆的力量还在持续,秦墨已经吞下了第八枚破神丹,上品灵石也被他消耗了十块,可那层看似一扎即破隔膜,就是破不了,秦墨已经快成了血人,若不是元气有修复的效果,加上身体的自愈能力,他的身体早就成为了一滩血肉。
“真的要领悟意境,才能突破吗?”秦墨心中苦涩,在此之前,他从未修炼过,他只是穿越而来。
意境是什么东西,他都不是很了解,更别说去领悟了,他脑海里到是有一道意,可那不是他的意。
他咬着牙,再次捏碎了一块上品灵石,同时吞下第九枚破神丹,决心最后一搏。
“轰……”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秦墨终于倒下了,这不是形容,是他的五脏六肺,真的意境开始碎裂,吐出的血,都有残余的肉末。
他的肉身更是无法抵御的开裂,除了右手之外,没有一处好的皮肤,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凄惨。
“要死了!”秦墨有些绝望。
有人说,在临死之前的几分钟内,人会特别清醒,并且会回想起之前走过的人生,以及那些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秦墨觉得这句话是真的,因为他的脑海里真的回想起了这些人,那两位远在故乡的至亲,以前秦墨从未好好看过他们。
而现在,二老的画面如此清晰,却让他心底十分酸楚,他不甘,他更后悔,后悔为何当初不对他们好一些,而到子欲养时,却两地相隔,再不能相见。
“生养之恩,只当来世再报。”秦墨心底无比愧疚,如果此时他还有什么愿望的话,那就是回到家乡,去见他们最后一面。
画面一转,秦墨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锤石部落的众人,是他们教会了自己如何感受身边的温暖,也是他们让自己明白,这世间还有这么多美好的东西,值得留恋。
他很不甘心,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锤石部落的安危需要他来守护,那些朴实人们,也需要他来守护,只是这一刻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沉浸在后悔与不甘中,感受人生最后的绝望。
“知遇之恩,只当来世……”秦墨的话只有他自己听到,只是还未说完,他突然生出了一个巨大的疑问,“来世,真的来世吗?”
这个巨大的疑问,化作了他心底强烈的愤慨与不甘,既然他来到了这个世界,成就了如今的自己,为何还要寻求所谓的来世?
那一刻,秦墨突然产生了一丝明悟:“今生的事都还未完成,为何要寻来世?即便有来世,那又如何?”
“太久了,来世太久了。”秦墨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这一刻他感觉不到雷霆的存在,也感觉不到那撕心裂肺的痛,他的神魂再次离体而出,飘入了虚空之中,来到了苍穹之外。
他在看,看这世间所发生的悲欢离合,他在感受,感受着世间的喜怒哀乐,恍然间他看到了锤石部落,看到那些朴实的人们,正在为生存而战斗。
秦霖的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不过比起以前,他身上多了几分悲伤,秦羽脸上依旧挂着骄傲,但这种骄傲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狂躁。
李小虎已经成为锤石部落真正的新星,他依旧调皮捣蛋,只是每当一个人独处时,他总会安静的站在后山的悬崖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青薇身后依旧背着那把剑,她的剑比以往更加锋锐,她不再像之前那般骄傲,她的骄傲都隐藏内心深处,从黑石山脉归来后,她的骄傲只属于一个人……
目光离开锤石,秦墨看到了黑石山脉,看到了青云大寨,看到了广阔的千万里之遥,看到无数人族玄关的战斗,看到那股“血不流干,死不休战”斗志。
“不求来世,只盼今生……”秦墨突然明悟,“原来我的意,一直存在……”
秦墨的意确实一直存在,当他握着手中的刀,决定去守护锤石部落时,他的意便意境汇聚。
当他决心变强,要回到故乡,去侍奉他的父母时,他的意便意境通达,只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在这生死关头,他终于体会到了,他也感受到了,他抬头望着星空,那是百族的栖息之地。
“吾不求来世,只盼今生……”秦墨望着星空,却像是在俯瞰,“今生,吾要人族,万世昌盛;今生,吾要吾守护的人,得此长生;今生,吾要这诸天百族,都明白我的意……”
秦墨的话无声,却响彻在玄黄内外,响彻在苍穹寰宇,无尽星空,他的意便是守护,他的终点,便是彼岸。
“众生意!”中州玄黄大城内,那座光明宫殿内,北辰地皇望着那虚空,漠然无语。
“众生意!”同一时间,在东南西三大域,三位地皇同时仰望天空,似乎要看穿那苍穹之上。
他们感受到了一种意,这是众生意,可承载一切的众生意,这种意境连地皇都无法领悟,只有八位圣皇曾领悟,从而一举证道。
玄黄大城外,那座高山上,老人正打着瞌睡,突然他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而后便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再次闭眼睡觉去了。
玄黄大界内,所有人族,都受到了这股意境的鼓舞,只是他们并未真切的感受到,或者说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感受到了意境。
但是,他们手中动作更加迅速,好像有一种力量驱使着他们……
“众生意,人族圣皇意。”无尽星域的深处,一百道目光同时望向了玄黄大陆。
这些目光,哪怕有一道落入秦墨身上,他的神魂都将立刻崩碎,只是这些目光并未穿过玄黄大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隔开来。
“你要我诸天百族,都明白你的意?”星域的深处,传来一道声音,“那吾百族,也将让你明白我们的意!”
“众生意,人族第九代圣皇将要出世吗?”这声音有些惊讶,更多的却是疑惑。
“狂妄至极……”紧跟着一声愤怒的咆哮传出,响彻无尽星域,来自其中最闪亮的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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