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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吓了一跳,苕萸在凤岳眼里清楚看见自己懊恼的表情,发现两人不知何时靠得如此贴近,近得可以感觉到对皮肤上烧灼的温度,彼此急促的呼吸,甚至一股盘旋在两人之间汹涌的渴望。
然而,可恼的铃响声却像叫的蜜蜂盘旋在他们中间,苕萸只能不甘愿地拉开两人的距离,在激越的心跳声里,颤抖的手险些拿不稳手机。
"喂!"
"召萸,谢天谢地,你总算接了"
"凤荃?"她讶然喊道。
"你快告诉芙蝶我们不是"
"我不要听,我不"尖锐的反对打断了凤荃,苕萸怀疑那道声音是属于单芙蝶的,果然听见
"芙蝶,你不要这样!芙"
"我不要听,再不要想"
"芙"
接下来有几秒钟的杂音是苕萸无法辨识的,她着急地喊了起来:"凤荃,你要不要紧?回答我,至少告诉我你在哪里!"
"我们啊"
"凤荃?"
"我没事你马上来我们在楼上的啁!"
"嘟"怎么突然断线了?苕萸错愕地收起手机,仍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凤荃说什么?"凤岳问。
"她要我过去,但没说清楚是哪里就断线了。"她皱眉回答。
"怎会这样?她一个人吗?"
"好像是跟单芙蝶在一起,她们"脑中灵光一闪,她急急地往电梯向走去。
"我知道她们在哪里了,凤岳。"
"在哪里?"
"应该在楼上的办公室。我很担心,情况听起来不太对。"
"我陪你去。"他跟着她进电梯。
"好。"苕萸松了口气,迅速按了楼号键,很高兴不用单独面对这种事。
那通电话突然断线,凤荃又没有再打来,让她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
"你别担心。"看出她的忧虑,凤岳迟疑地伸手轻触她的肩膀,感觉到她柔顺地依偎过来,干脆大胆地拥住她,提供己身的力量默默支持。
"凤岳,我心情好乱,刚才的电话我听到她们好像在争吵。凤荃要我告诉芙蝶什么,可是芙蝶不肯听,然后断线了,我好担心发生什么事。"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她们认识很久了,对彼此都很了解。"他一顿,总觉得苕萸谈起芙蝶时的神情非但没有一丝的不满,还显得很亲呢,不禁疑惑升起。"你也认识单芙蝶?知道她跟凤荃是、是"
"我想不能说认识单芙蝶吧。"她俏皮地回答。"她应该不知道我,而认识是双方面的。我只是常听凤荃提起她,今天第一次见到本人,果然是位大美人,怪不得凤荃咦,你也知道她们是"四眼相望中,一抹了然同时升起。
"你早就知道芙蝶跟凤荃的关系了。"
"你也是吧。"
"没错。"
凤岳深深地看进苕萸眼,心中有种奇异的荒谬感,怎么也没想过当真相迎面而来,竟会是这样的如释重负,原先盘据在心头如巨石般的复杂情绪都因为这番领悟而成灰成烟。苕萸和凤荃不是情人关系,正如她一直告诉他的,胸房瞬间涨满欢欣,彷佛再有一阵微凤,他便能飞上天似的轻快。
"苕萸"沙哑的声音里饱含恋慕,若不是记挂着凤荃,苕萸早就不顾一切地应他的召唤投进男性的怀抱。
"我们凤荃"她艰难地开口,凤岳也明白眼前并非谈情说爱的好时机,所以当电梯门打开,他只是温柔地挽起苕萸的手,与她并肩走出。
罢通过一道浮雕着花卉案的玻璃门,模糊的争吵声便传来,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加快脚步。
"凤荃你可恶!唔"夹杂着喘息的低嚷传递的暧昧令赶到总裁办公室门口的两人面面相觑,但没有犹豫太久,便按撩不住必心及好奇心,视线探进半敞开的门里。
春色就这么毫无备地闯到跟前,像一团燎原的火热度量人地席卷过来。穷尽毕生的想像力,苕萸也想像不出这幕活色生香的情景:妖娆的身影交缠在一块,火焰般的红唇饥渴地寻觅着彼此,凌乱的长发纠缠在狂野的指掌间,姣好的身躯裸露在褪了大半的名贵礼服外
于是,心跳乱了节奏;于是,周遭彷佛有比闪电更原始的电流在流窜;于是,她被电得浑身发麻、发烫、发软;于是,在慌乱得想逃的同时,体热自她身上辐射向身边的男子,而他身上也像有股热浪不断的传来,阴与阳的吸引,让逃不开地更加靠近他。
呼吸急促而凌乱,她不敢看他,但又忍不住自垂下的眼睫间窥视,面前的俊脸泛起浓烈的火光,那双因震惊而睁圆的眼眸里也像烧着两把热烈的火炬,带着电的能量朝她直射而来。
苕萸"啊"的轻叫出声,握住她的男性手掌灼烫得厉害,一如她为他悸动的心。
但他什么都没做,事实上,也不容他做什么,因为她的叫声惊扰了那对爱情鸟,芙蝶慌张地推开凤荃,自身下半躺半坐的原木办公桌上仓皇跳下,背对着他们逃进化妆间。
***
原始的欲望火辣辣地在跟前搬演,参与的主角之一竟是女性形体的自己,感觉好怪!
凤岳伸手抹了抹脸,似乎想借此擦去脑中香艳的景象,抹不去体内的燥热。
那一刻,他能感觉到凤荃的欲望穿透全身,让他彷佛也跟着燃烧、沸腾,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因饥渴而疼痛着,唯一能纾解这股疼痛、令他渴望的,不是与凤荃交缠的妖娆女体,而是他紧紧握在手里不愿放开的苕萸。想到这里,发现自己仍牢牢地握住一只柔荑,温润的触感比任何春葯还要刺激他的欲念,撼动他的灵魂。苕荑跟他一块目睹了那一幕,她的心情除了尴尬外,是不是还有其他的?
在被感官的热浪扫中时,他分明感觉到她热切的渴望,即使是稍后的此刻,依然有欲望的余焰传递在两人之间,是那么真,令人无法否认,也不想抗拒。
偷偷的递去视线,苕萸正好看来,羞怯小鹿的眼眸里盈满热意与温柔,他呼吸一窒,心儿怦怦直跳。
"咳咳"
扰人的咳嗽声吓开了两人的对视,苕萸赶紧在沙发上正襟危坐,凤岳则眼光懊恼地迎上凤荃促狭的眨眼,一股热气爬上俊美的脸颊,但他仍握住苕萸的小手,没有放开。
"好家伙!"她咋舌道,眼中充满笑。"平常一副木头人的样子,看不出来你手脚这么快,敢情是扮猪吃老虎呀!"
"不要乱用形容词。"凤岳斥责道。
自小拌嘴到大,对孪生姐姐的伶牙俐齿,他比任何人更懂得如何招架,只是脸皮厚度始终逊于一筹。他遗憾地想。
"我不是猪,苕萸也不是老虎,倒是刚才这里有一场比猪吃老虎更精采刺激的演出。"他懒懒地抬眉道,眼中射出一抹嘲意从头到脚打量凤荃。
有别于好几分钟前衣衫不整的狂野模样,到化妆间走了一遭,她整个人显得神清气爽了许多。若不是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眸流露出猫儿偷到腥的满足?美好的柔唇微微红肿,难以想像跟前这位穿着时髦、性感,神情充满自信的美女,刚刚差点就在办公桌前和另一名野性美女达到高潮。
"好小子,牙齿跟舌头什么时候磨得这么利了?"她称奇,故意忽略他话里的嗳昧,颊肤却泛起晕。
"有你时时砥砺,不利也不成。"
凤荃摸了摸鼻子,以惊奇的眼光瞅着弟弟。
"你这趟回来,跟以前不太一样,不再是任我欺负的吴下阿蒙了。从一早用那种卑劣的手段叫我起床开始,就一直给我下马威。我可不可以请问一下,究竟是谁借给你胆子的!"她不怀好意的眼光射向苕萸,后者被她看得头皮发麻。
"不关苕萸事,你别扯上她!"凤岳立即以保护者的姿态挺身而出。
原来罩门在这里呀!
她得意地一笑,故作奇道:"咦?我又没对苕萸做什么,你这么紧张干嘛?"
"你这人鬼得很,谁晓得你会做出什么事来。"他不放心地紧盯住她,"我是防患未然。反正不准你捉弄她,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啧啧!好有英雄气概喔。你以为这样就能掳获美人心吗?信不信,我一勾指头,苕萸还是会到我身边?"
"你"慌像一又利又快的剑刺得他措手不及。
苕萸真的会在凤荃一勾指头下,就到她身边吗?
毕竟两人的情意仍太初太浅,他完全失了把握。
"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他色厉内荏地撂下警告。
"谁跟你开玩笑。"凤荃冷冷地绕高眉毛,气得凤岳牙痒痒。"粱凤荃!""喊我名字也没用。有本事,就拿出早上陷害我的的趾高气扬来应付呀!"
"你"怒气在凤岳发红的眼眸里堆积,眼见一场姐弟阅墙就要上演,苕萸急忙打圆场。
"凤荃,你少说几句。还有凤岳"她紧了紧两人交握的手,默默地递她的心意。
他的心情立时转好,所有的没把握都被一股温郁的潮流给驱散。
"你又不是不知道凤荃最爱闹了,还跟她认真。"苕萸说。
"我可不是"凤荃还待说什么,却被她娇声打断。
"别闹了!"只见苕萸睁着明媚的眼眸朝凤荃身后的方向眨了好几下,可惜凤荃无法意会,干脆挑明道:"虽然我们都知道你爱胡闹的个性。是不是呢,单小姐?"
"啊?"凤荃猛然转身,发现芙蝶不知什么时候从化妆间出来,清艳的眉眼间凝结着冷怒。
她暗叫糟糕,几分钟前的热情已无法在芙蝶脸上窥见,她会不会听到她跟凤岳拌嘴的内容,误会了!
"芙蝶,你听我说。"她忧心如焚地走向她。
芙蝶闪开她伸来的手,冷冷回道:"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接着将一双怨恨眼眸投向苕萸,薄冷的樱唇进出冰冷的字句,"不,至少我不认为她刚才的那些话有任何胡闹的性,你不就是被她一通电话召来这里吗?"
这也算呀?苕萸叹气道:"那是因为我担心凤荃"
"凤荃?呵,叫得可亲密呢!"
再迟钝的人也听得出来芙蝶尖锐的语气里满溢沸腾而出的浓烈醋意,苕萸无奈地和凤荃交换一眼,这举动令芙蝶不满地拂袖欲离。
"请原谅我还有事,不打搅两位的眉目传情。"
"芙蝶,你别误会。"凤荃赶紧拉住她,"苕萸只是来这里帮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事实都摆在跟前了!"尽管有意把心底的悲痛都化成愤怒掷向负心人,然而哽咽的语音还是泄漏了她伪装的坚强。"原本我也不相信你会移情别恋,可我亲眼看到你们俩亲密相拥"
"我们是在跳舞呀!"凤荃揉着额角,暗想怎么又来了!
那时她迫着芙蝶出来,在电梯门前拦到人,不顾她意愿的带她到楼上的办公室。芙蝶任她解释得唇干舌燥依然不肯相信她跟苕萸之间是清白的,没奈何下,她只好拨打苕萸的手机求助。但还没跟苕萸说清楚,芙蝶便怒气冲冲像只小野猫般使泼,手脚并用不打紧,连牙齿都派上用场,她在招架不住的情况下,手机失手掉落。
是泥人也有火气,何况芙蝶连句话都没交代就抛弃她移民美国,还跟别人订婚,三年来没消没息的帐,她都没跟她算呢,她居然有脸发火,激得她血气上涌,不客气地反击。
肢体碰触间,隐藏在怒气下的情欲如从地底爆发的洪流奔窜而出,当两双唇叠在一块,再没有比拥抱住彼此的满满真实,更能抚平尝尽情爱冷热与离弃后百孔千疮的心伤。她们忘情的探索着分离已久的身躯,任体内的欲望一再驱策
可恼的是,苕萸和凤岳什么时候不到,在这时候闯了进来,打搅了两人的好事。芙蝶羞恼得奔进化妆问,她也尾随而去,顾及外头还有一对呆鸟在守候,她和芙蝶都无心继续下去,只匆匆整理好服装仪容,出来面对。
还以为与芙蝶的龃龉到此可迎刃化解,哪晓得她还是耿耿于怀,还不肯听她解释。
要怎样她才肯相信,难道要她撞墙以证明自己清白吗?
凤荃的苦恼无法令沉浸在嫉妒意念里的芙蝶明白,她无助地以手掩脸,纤弱的肩膀直颤抖。
"大家都在传你跟何苕萸是"
"这是个误会。"智者何处寻?前有崔咏丽、梁凤岳,现在又多了个单芙蝶,这些人为何都认为她跟凤荃之间有什么?苕萸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再次重申道:"我跟凤荃是单纯的好朋友,你不要听信谣言。"
"空穴不来凤,你们不用解释了。"
"芙蝶,你别这样。我好不容易见到你,你"凤荃被她决绝的态度闹得心慌。
"相见争如不见。早知道你会变心,我本不要回来"
"我没有变心呀,芙蝶,你真的误"
"单芙蝶,你是以什么立场这说种话?"再也看不下去跟前的闹剧,凤岳冷冷地开口。
像是现在才注意到他的存在,芙蝶湿蒙的眸光盈满诧异地投向他,"凤岳,你""三年前跟别人订婚的是你,可不是凤荃,就算她如今另有所爱,你也没资格说什么。"
抽气声接连响起,苕萸没想到凤岳会讲得这么直接,凤荃则在愕中表情转为黯然,至于芙蝶
"你这么说对我不公平!"娇美的花容有短暂的慌乱,随即被怒气牵引出苦苦压抑在心的委屈,眼中积累的云雾瞬间崩成泪雨。"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是因为你没说,而不是我不听。"凤岳注视着芙蝶梨花带雨的娇容,一字一字地道。
非是他心似铁,不懂得怜香惜玉,而是明白今日不说个清楚,凤荃与芙蝶之间还有得扯了。
"现在的情况正好相反,凤荃和苕萸很愿意把话说开,你一点机会都不肯给,只胡乱地搅乱一池春水后,拍拍屁股就要离开。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对凤荃公平吗?"
"我"被责问得哑口无言,她踉跄地倒退,跌进一脸心疼的凤荃怀抱里。
"凤岳,你对芙蝶太凶了。"
"不凶她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语气稍缓,眼光仍直直地盯视芙蝶,再度开口:"等待,本来就是情人间最残酷的考验,何况你当初根本没给过凤荃任何承诺。我们甚至可以说,你是很无情地抛弃她,跟别人订婚。这种情形下,就算凤荃有其他感情的发展,你没资格过问,更别提认为她对不起你了。"
"我"可是她的委屈、她的相思该如何?不出的苦让芙蝶悲泣出声,凤荃一颗心都要被她哭拧了。
"别哭了,如果你不想说"
"现在不说,什么时候才要说?"凤岳的反对声里,夹藏着深沉的叹息。"你欠凤荃一个解释,芙蝶,这不正是你回来找她的目的吗?"
芳心一震,她错愕地看进那双彷佛能洞悉人心的黑眸里,随即仓惶地逃开,却坠人凤荃深情的潭眸中。
往日的甜蜜爱恋如清泉般泊泊涌流在胸坎处,正是这双潭眸里依迥的柔情让她欲难,咬牙熬了一千多个相思的日子,只希望能再一次把自己投映在其中。如今她回来了,她"你怎么可以喜欢上别人?在我辛苦了这么久在我好不容易可以摆脱束缚回到你身边你却已经有了别人"她悲痛地捏起拳头捶打过去。
"我没有。"至爱之人的误解,比起擂捶在身上的拳头让她更痛苦,重新揭开了她好不容易结疤的失恋伤口,埋藏在伤口里的怨恨嗔痴全都一股脑地化做不平的愤恨在她体内冲撞。
"我也想喜欢上别人,你却像烙在我胸口除不掉的伤痕,即使面对苕萸这样美好的女孩,也没办法"
"你你们"这么说,她是动过这样的念头罗?芙蝶伤心欲绝。
"你别误会。"苕萸赶紧澄清,"凤荃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只拿我当妹妹一样疼爱、照顾,不是你想的那样。"
"如果你们没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说你是凤荃的情人?"芙蝶半信半疑。
"我怎会知道那些人为何会这样想!"苕萸嘀咕道,觉得自己真是苦命,才会进这池浑水中。"我倒是知道为什么。"凤岳愤慨地瞪视着凤荃,"这件事都得怪凤荃,要不是她的所言所行容易遭人误会,苕萸也不用受这样的委屈?"
"我的所言所行!"凤荃一头雾水,"你是什么意思?"
"你动不动就对苕萸动手动脚,还出言调戏她,当然会招致旁人的误解。"
"有吗?"她不过是偶尔吃吃苕萸的豆腐,调戏之说未免严重了些,还有凤岳眼中磨刀霍霍想谋杀亲姐的阴狠更是过分,
"没有的话,为什么妈会看到你们抱在一块,误会你跟苕萸是情人的关系?"
"连梁妈妈都看到了,你们真的是"芙蝶泫然欲泣的眼眸里蕴满指控。
苕萸呻吟一声,"我就知道梁妈妈误会了,怪不得她看我的眼光怪怪的,也不愿意理睬我。天呀她一定对我失望透了!"
"事情没那么严重。"凤岳赶紧安慰她。"妈只是心疼你,觉得对不住你父母。妈说,当初她在伯父伯母面前拍胸脯保证,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疼爱保护,现在反倒让你成为凤荃的禁脔,她没脸见他们"
"喂,讲这样会不会太严重了?"凤荃不满地抗议。
"这是妈讲的,不是我讲的。"凤岳哼笑地撇清自己的立场,随即脸色一整。"你不能怪妈穷紧张,毕竟同性恋这种事,不是每家父母都能接受的。妈说何家家风保守得度更甚于单家"
"啊?!"
没理会芙蝶和凤荃受上的表情,他转述母亲当时的话:"一定无法忍受女儿走上这条路,最后必然会严厉反对。到时苕萸若像芙蝶一样,承受不了他们的反对,抛弃凤荃,她如何承受得起再次失恋的痛苦"
"妈知道我跟芙蝶的事,还"凤荃声音颤抖地问。
"知女莫若母。你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殊不知三年前你失恋时的落寞、痛苦,全都看在妈眼里了,她只是不忍心说破罢了。"
凤荃激动地泪盈于睫,凤岳心软地走到她身边,笨拙地伸手拍抚她颤动的肩头,语气沉痛地接着说:"她知道当时的你只剩下表面的自尊,要是她连这点都不能为你保留,再没有任何事可以支持你活下去了。"
这句话带给芙蝶无比震惊,娇美的脸庞倏地惨白。她没有料想到当年的离开会为凤荃带来这么大的打击,她以为凤荃坚强得可以承受,她以为凭借着两人心心相印的默契,凤荃会明白她有苦衷,并天真的以为守得云开就能见到月明,只要两情够坚定,终究可以在一起。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不留只字片语的顺从家人安排赴美,并答应婚事,会对凤荃造成多大的打击,会让凤荃悲痛得断绝生念。
满怀歉疚的泪眼寻向凤荃,后者只以一个淡淡的苦笑,将三年来积累在心头的悲痛情绪抖落。
"妈太夸张了。"
"你这么想吗?"凤岳对她的轻描淡写摇摇头,回想起母亲说这些话时,慈颜上深刻的哀痛,他忍不住鼻酸了。"即使到现在,仍然不肯承认,真不知道要说你是死鸭子嘴硬,还是太体谅人,宁愿自己承担。可你能欺骗天下人,甚至你自己,又怎瞒得过生你、养你的母亲呢?妈看着你白日里拚命工作,夜里拚命买醉,几乎每一夜都喝得醉醺醺的回来,担心你蜡烛两头烧会承受不住,苦于不晓得该如何安慰你。那时候爸才出院没多久,我又忙着创业,加上这种事也不方便逢人诉苦,妈只能闷在心头,默默地陪你试凄。幸好,在苕萸出现后,你又振作起来,她才松了口气。"
醋海再度生波,如果眼光可以杀死人,苕萸想她大概被芙蝶杀死了。心里边哀叹着凤岳干嘛又扯上她,脑中边急思对策。
"凤荃是因为要帮我那天我们在'双面夏娃'"唉,她话都还没完,单芙蝶也不要急着用眼刀砍她呀!"我根本不知道那是间同性恋酒吧。当时我失恋得晕头转向,还把凤荃当成男的。"
"那你们"芙蝶将拳头握得死紧,彷佛随时都要挥过来。
苕萸赶紧往下道:"我很快就发现自己犯的大错,吓得酒醒了一大半。幸好凤荃不计较,不但收留了我一夜,还发下豪语要把我改造成大美人当时虽觉得不可思议,但凤荃就是有种让人信服的魅力,不知不觉中被她牵着鼻子走没想到这么不可能的任务都能她做到。"
这番夹带自嘲的感慨,马上引来凤荃的抗议。
"什么不可能的任务?不过是举手之劳。苕萸本来就是个大美人,只是不懂得打扮,又没自信。其实这些年来,你帮我比我帮你还多,如果不是你在我身边,我恐怕撑不到现在。"担心她感性的话会引来芙蝶的误解,苕萸连忙摇头。
"我们是好姐妹,别再提谁帮谁比较多了。如果没有你,何苕萸不过是个庸碌一生的普通女孩,是你让我有自信,成为现在的何苕萸。对了,梁妈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梁伯伯是不是也"
"我爸不知道。"凤岳深深看她一眼,明白她是有意转移话题,也很乐意地顺着回答。"妈早看出来凤荃跟芙蝶之间不简单,但直到有一晚,芙蝶的哥哥单百鸣喝醉酒上门来闹,指责凤荃为了芙蝶拒绝他的追求,妈被吵醒"
"我记起来了。"凤荃和芙蝶交换的眼神里,仍存留有当夜心的记忆。"妈还出来把百鸣骂了一顿,要他把芙蝶带走。她气呼呼地回房间没多久,便喊救命,我们连忙把昏倒在地的爸送进医院。"
"爸就是在那晚中风的。"
"爸爸会不会"凤荃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令她悔疚极了。
"我妈也做过同样的猜测。可妈,爸爸在事后什么都没讲,她也不敢问他。后来,芙蝶便出国了,还传出她跟商家订婚的消息。"
事情又回到了原点,三人皆默默地看向芙蝶,似在质问她当年为何抛弃凤荃,跟别人订婚。
成为注目焦点的人儿,正为过往的沧桑守望得出神,黯淡的眉眼里藏着蜿蜒曲折难以攀行的心事,像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芙蝶"带着痛苦的呼唤自凤荃嘴里幽幽吐出。
说她不想知道芙蝶当年离去的原因,是骗人的,但比起如今芙蝶回到她身边,她为什么离开,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如果你不想说"
"不"她轻缓地摇着头,浅浅的笑容里有抹哀伤。"正如凤岳说的,我欠你一个解释。"
"芙蝶"
她伸出一手,阻止凤荃再说什么,目光迷离地望向某一点,当它是沧桑的过往。一千多个日子的悲愁,像电影画面闪过心头,大部分的场景都模糊了,唯有相思的心情像一曲唱不完的歌萦绕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