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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完正事,冶冬阳从宫里回到自宅寝房就见到这副景象
鲍孙谨衣衫半遮半露,斜躺在太妃椅上,灵活双眼半瞇的斜觑他一眼,信手拈来一颗荔枝,剥了皮,轻轻咬上一口,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微量汁液溢出唇角,她伸舌将汁液舔回,模样煞是诱人。
看来这丫头想通了,这会是兴师问罪来的。
“你想把我一脚踢开是吗?!”她问得轻柔,那副娇态,不会有男人说是的。
他嘴角上扬,一步步走向她。“可惜没有成功,瞧来我是踢不开你了。”
“哼,你好呀,有了乐子就自己享乐,也不算我一份!”没了娇柔,说到这个她火气就不免爬升,想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衣襟。
“我只是想逗逗你罢了,你这精明的小妮子早晚会猜出我的用意。”
“万一我猜不出来呢?你这婚还办是不办?”这么看得起她啊,那如果婚礼真办成,吃了亏她还得怪自己笨喽?
不逗她了“怎么可能办得成,除了你我还能娶谁?”他慢悠悠的安抚。
“这可是圣旨啊,你怕砍头,敢不娶?”她拿他的话堵他的嘴。
“我若要真娶了,只怕不用等陛下来砍头,恐怕也活不过明天,说不定今晚就先身首异处了。”瞧着她圆圆双眸冒着怒火,他微微勾笑。
“算你有自知之明,敢对我始乱终弃,我就将你五马分尸!”
果然是只母老虎。冶冬阳遽然失笑,搂过她的腰,干脆将气呼呼的人儿拉上床榻,锁进他的怀里。抱着她,舒服些了。
“你想通得还真快。”他一脸赞赏。
这小妮子脑袋动得快,马上就理出头绪了。
本来气恼得要剥他的皮,这会被抱得温暖,这帐待会算!
“你这乌龟王八蛋,把我耍得一愣一愣的,绕了半天,原来是想保住陕王李嗣升一条小命。”她得骂一顿才甘心。
哼,这家伙为了那东西也开始不择手段起来了。
他缩紧环住她腰肢的手臂,将她锁得紧紧的。“是啊,我想藉由陛下赐婚,保李嗣升平安。”
李嗣升为皇帝的第三子,陛下对他还颇为爱护,大臣们对他的风评远胜过不济的太子,因此太子防这个弟弟防得紧,处心积虑就想除掉后患。
武惠妃自从生了寿王之后,也精心安排自己的儿子出头,而李嗣升这眼中钉更是继太子之后她极力要除去的人物,武惠妃与太子都想除敌,可想而知这李嗣升的境况有多可怜,时时就等着被诬陷或者被刺杀。
照道理,可怜的李嗣升能活到现在的十六岁已经是奇迹了,而之所以有这奇迹,得归功于她的母亲杨贵嫔在失宠前得知一项秘密,因为这项秘密,让某人极力保护,或说监控她们母子至今。
但日前杨贵嫔发现知道这件秘密的另一个人竟下落下明,极可能已经遭到暗杀,那么也极有可能被某人发现她当初说了谎,所以她开始惊惶失措的担心自己可能就是下一个被灭口的目标,以她一个失宠妃子的身分,就算掌握的秘密足以动摇现今皇帝龙位,终是孤掌难鸣,而这点,就是冶冬阳为什么要接近她的原因。
秘密的钥匙在她手中,要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就得先保住李嗣升。
鲍孙谨抿着唇,原来他已进行到这地步了。
“你好啊,现在势力大了,为了保住李嗣升,就敢对我始乱终弃?”
哀了抚她埋怨的面容。“不救李嗣升,杨贵嫔不会交出我要的东西。”
“所以你就趁陛下赐婚,将计就计的答应娶武惠妃的女儿万安公主是吗?”
他无奈的笑着。“嗯,所以我得娶亲。”
“真娶?”
“假娶。”
“怎么个假法啊?”她明知故问。
他起了笑纹。“太子私下来找过我,表明我曾经是太子伴读,应该是太子党的人,万不可娶万安公主,但他自己没立场也不敢向陛下反对,想当然耳是从我这里下手,要我拒绝陛下,猜想陛下看重我,不会为难我,就是为难我也不关他的事,我只好对他说武惠妃逼我杀他,不然就得娶万安公主,娶亲是为了保他,他一听,当然吃惊。”
她冷嗤“那又如何,他是个胆小表,可不敢怎么样。”
“本来是不敢怎么样,不过我告诉他,我只能帮他到这种地步,下回武惠妃若再要杀他,我不会保他了,因为我毕竟是武惠妃的女婿,没理由不帮亲,这可让他吓破胆,因为摆明我全部的势力都将靠向武惠妃,你说,这下他能不有所行动吗?所以他说了,他会找人来婚礼闹场,教婚事办不下去,这样就不用我为难。”
“真是精明啊,那你回头又怎么对武惠妃说?”她好奇的问。
他娓娓道来“我对武惠妃说,太子在婚礼当天有意派人来闹事,她正好可以藉此一举铲除太子党,只要太子一闹,她可以马上向陛下告御状,说这太子目中无人,集众滋事,纯粹要给陛下难看,这么一来,陛下大概会怒而办人了吧。”
“而婚礼经这么一闹也办不成了,虽没结成,武惠妃与太子已算正式翻脸,宫廷内斗被搬出了枱,陛下面子挂不住,一定会拿办两人,这下肯定能教这两人好一阵子安分下来,不敢轻举妄动,对李嗣升也就没空理会了,你这是一石二鸟之计,一次消了两个人的气焰,又解了李嗣升暂时的危机,真是权谋啊!”这家伙不动脑便罢,一动脑简直老奸巨猾得让人大开眼界!
“我可是压根不想揽这种麻烦事的,还不是因为你。”他可是很不满。都是这丫头害他得浪费这么多精神处理这件事,他只希望事情尽快解决,打消她的顽念,然后带着她去修身养性,好好对她潜移默化的改造一番。
她摸着鼻子。“你动作这么快,那我怎么办?”一场失忆让她失了许多先机,也来不及布局,这可让他抢先一步要了结这件事情了。
“怎么办?愿赌服输,你可不许来闹。”他瞧着她贼乎的德行,不住警告。
“这就得瞧瞧你怎么对我了,竟然让我以为自己真被当成破鞋抛弃,这伤心的程度瞧你怎么补偿?”她捶了他一记,虽说她其实很快就想明白事情的始末,也没多伤心,但趁机要点补偿不过分吧?
他一把将她的小拳头包进大掌里,当这力道是小猫搔痒。“你清楚得很,我怎可能抛弃你?这事是怎么也不可能发生的。”
这点她当然知道,否则哪能忍到现在,早就拿刀劈死他了!但他别想得太美,愿赌服输她知道,但还没输之前,来一盘“猪羊变色”也不错吧?
思及此,她美眸一转,瞇笑起来。“既然你非得成亲不可,今晚也许是咱们的最后一夜,我想与你这旧情人温存一下,做个纪念,希望你能表现得让我终身难忘。”
她媚笑,心里却是想着如果先“赔罪”是不是比较有礼数。
冶冬阳莞尔一笑,没察觉她又在算计什么,乖乖听令的低下首,吻上了她,双手纯熟的挑开她的衣襟,让外袍顺势滑落到她上臂,露出半片诱人的白皙双峰,掌心继续触抚着她的手臂,随后移到背后用力一撕,整件衣袍登时碎裂成两半
这夜还长,他得卖力满足这只发怒的母老虎所有的索求
红绫喜幛高高挂,皇帝赐婚,公主下嫁,长安冶府风光迎娶,只是原本也一直“含笑”的新郎倌,却在见到父亲后敛去了笑容。
他第一时间先抿嘴看向一旁的女人。
鲍孙谨马上露出一脸无辜,无辜中还带着得意。是他当初自己问她倘若他娶了别人她会怎么样,那她就这样回应喽。
“你这儿子怎能如此对待老父?皇帝赐婚迎娶公主这等大事竟也没通知我一声,当了大官,连老父都不认了吗?!”冷秋雨吹胡子瞪眼的吼叫,怒吼声立即引起不少人注目。
瞧着躲在一旁调皮扮鬼脸的人儿,冶冬阳无奈的摇着头,就知道她不会安安分分看戏的。“爹,孩儿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今日都要成婚了,我才得到消息赶来,原本还不信你会这么不孝,结果是真的,你当了驸马,就嫌弃我这满身铜臭的爹了,不要忘了,你也是我这一身铜臭养出来的!”他这吼声已经此外头的锣鼓声要大了。
冶冬阳苦笑。“爹,这事孩儿日后再向您请罪,还请您暂且先息怒,既然来了,就请上主婚人的位子坐下吧。”
他已经是恼瞪着那正抱着肚子得意大笑的女人,明知道这是个假婚礼,他不想惊动在洛阳的爹,这丫头还故意找爹来让他头痛,若压不住爹的怒气,铁定会坏了他的事。
“主婚人的位子?你对人家始乱终弃,我还有脸坐吗?”冷秋雨气愤难平。
闻言,公孙谨快速的拉下笑脸,随即换上哀怨的弃妇脸,正好对上冷秋雨的视线,那副欲哭无泪的委屈模样,更教视她为亲女儿的冷秋雨心疼。
“始乱终弃?”
“没错,谨儿做错了什么?你竟然为了攀龙附凤甘于当一个负心汉,我没你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人当儿子!”
“爹”闹了半天。原来爹这怒气是为谨儿抱不平,他的头越来越痛了,这丫头什么时候将爹收服得这么彻底?
冷秋雨激动的一甩手“不要叫我!谨儿这个儿媳妇是我早就认定的,除非你眼睛瞎了,没看见我让她戴在手上的玉镯子,你既然要负人家,眼里就没我这个爹!”
“这”“我怎么会养出你这贪图富贵的儿子?!你连人家姑娘都吃了,怎能弃她不顾?!”
这话说得现场一片哗然。男人不是婚前不能寻欢作乐,但今天可是公主成亲,新郎的爹却来爆料,原来他未成婚前就跟别的女人滚过床,还始乱终弃,这对身分尊贵的公主来说可是奇耻大辱啊!
“原来驸马并没将婚事告知亲爹,你这是什么意思?!”原本安坐厅堂主婚人位子的武惠妃难掩怒气。
原本冶冬阳说赐婚之事来得急促,虽已写信告知亲爹,但适逢其出外经商,无法亲自前来长安主婚,没想到是他有意隐瞒,还惊传其父早有内定媳妇,是冶冬阳始乱终弃,堂堂公主竟成坏人姻缘的狐狸精,这教皇室情何以堪!
揉了揉额,他只能说:“我想这之间有误会。”
“什么误会?”他亲爹都到场指责了,还能有什么误会?
一旁等着伺机而动的太子这会倒是不动声色,原先他已安排几个判了死罪的贼人来闹场,先将这起婚事缓缓,但瞧这会婚事也办不成了,不劳他费心,忍不住撇嘴冷笑。
武惠妃斜眼瞧见,转念一想,难不成这冶冬阳在搞鬼?先说太子要来闹事,后又爆出他是故意没邀亲爹主婚,难道一开始他就打着不娶的主意?那他到底想干么?
“娘娘,我想是儿臣的亲爹误会了,只看到儿臣在信中写明要成亲,就误以为是与儿臣的表妹成亲,可能是原定的行程改了,才有办法参加儿臣的婚礼,这一看新娘,才误以为儿臣始乱终弃,其实儿臣与表妹仅有兄妹之情。”
冶冬阳不疾不徐的说。他相信有私心的武惠妃只要面子留住,不会多为难,只要他坚持结婚,太子就一定会闹场,计划仍照原定执行。
这一番话教在场几人心思丕变,冷秋雨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尽管为丫头不值,但看这局势,再闹难保不招致杀身之祸,也就不再多说。
鲍孙谨暗笑在心。这木头是想力挽狂澜,但局势已变,接下来还是得看她的。
至于太子则犹豫着是否该叫人进来闹场,看这场面,冶冬阳似乎有继续成亲的打算,这对他可不利。
“误会?那好,误会就误会,既然如此,婚礼就照原定举行吧。”
武惠妃果然如冶冬阳所想,不想婚事起变数,留了面子后仍会要婚礼继续,但他没料到的是,沉不住气的太子一个冷笑,已经教她起了疑心。
只见她突然转向太子“太子,听说待会会有一群人来闹事,意图要让婚礼办不下去,让陛下脸上无光,不知你听说过这件事了没?”
李嗣谦脸色马上大变。这女人怎么知道他要这么做?他随即看向冶冬阳。这怎么回事?是他说的吗?难不成他真想结这婚,往武惠妃靠拢?
“太子,皇上赐婚可是大事,若真有人闹场,弄不好是死罪,待会若真有个什么事,你可得躲好,千万别受到牵连,否则就别怪本宫保不住你了。”她皮笑肉不笑的警告。
这没脑袋的太子以后再处置也不迟,当下先抓住冶冬阳这条滑溜的大鱼再说,这婚是一定得结的。
太子原本就惧怕武惠妃,现今连要做的事都被人点出,当场吓得脸色发青。
而冶冬阳刚毅的面容也是一片铁青。惨了,他没料到武惠妃已经起了疑心,他的计划全教那丫头给破坏了!这丫头怎能毁约?说好互不妨碍的!
吉时一到,一阵号角喧锣,该是拜堂的时刻,也该是有人来闹场之时,但这会恐怕不会有人来了。
他沉着脸,在武惠妃的监视下步入礼殴,牵起红绫,瞧了公孙谨一眼,接下来就看她了。
“一拜天地”
正要拜堂之际,众人忽然起了一阵騒动,原来是日理万机的皇帝亲自赶来为爱女主婚了。
玄宗在随侍的保护下来到冶府厅堂,坐定后,凝重的表情与四周喜气洋洋的气氛明显格格不入,众人见状,开始窃窃私语的揣测不休。
难道陛下赶来不是要为万安公主主婚?
“陛下,您说过下来的,怎么兴致一起又来了?”武惠妃虽然觉得他脸色不对,但今天这场合算是她武惠妃嫁女儿,陛下能亲自莅临也算给足面子,她乐得娇呼。“这婚不用办了。”玄宗一开口就吓坏众人.
“不用办了?!”武惠妃是第一个被惊得脸色全变的人。“皇上赐婚岂是儿戏,怎能说不办就不办,陛下忘了?君无戏言啊!”她慌乱的说。
陛下是吃错葯了不成,怎么婚礼当中突然来这一遭?!
众人纷纷惊愕哗然起来。
“住口,都是你满口胡言,朕差点教你给骗了!”他怒极。
他得到消息匆匆赶来,幸亏来得及。
陛下从没用过这种口气跟她说话,她吓得呆掉。“陛、陛下?!”
“你给朕住嘴!居然敢骗联万安与冶卿家是情投意合,却没告诉联冶卿家其实另有爱人,你!你这该死的愚妇,真是气死联了!”
愚妇?陛下骂她愚妇?!她更震惊了。“陛下,那冶冬阳刚刚已经亲口说他与其表妹仅有兄妹之情,就算他真有其他爱人,那又如何?咱们万安可是一国公主、陛下爱女,成这个亲难道委屈他了?”
“还敢说,你让朕亲口下旨赐婚,就算冶卿家真有不满能说吗?你害朕差点铸下大错棒打鸳鸯了!”他气得说不出话。
“陛下的意思臣妾实在不懂,若陛下真觉得拆散他们不好,大不了将那什么表妹收做冶冬阳的小妾,这问题有法子解决,有什么大不了到要撤婚?”
“你还不快闭上嘴,你竟敢要皇叔的爱女做小?!”他暴怒。
她愕然不解。“皇叔?这天下就数陛下最大,有哪个皇亲的女儿比陛下的亲生女儿重要?”
“你不只是愚妇,还不知天高地厚!”
从来都被娇宠着,没被陛下这般怒骂过,还是当着众人面前羞辱,武惠妃火上心头,这口恶气怎么也不甘心。“陛下倒是说清楚,臣妾是如何愚蠢,怎么不知天高地厚了?”凭着宠妃的身分,她不顾皇威,与皇帝冲了起来。
“这事朕还没治你欺君,你还敢闹!”玄宗佯怒,毕竟对这妃子他向来是宝贝着,这会骂她是护她,她可千万别搞砸了。
“想来陛下是有意羞辱臣妾了?既然如此,陛下就治臣妾个死罪好啦!”没看出玄宗的别有用意,她拉不下脸,就如平日的骄蛮一般嚷着说。
“好啊,有何不可。”一个小丫头由人群里跳出,嘻皮笑脸的回答。
众人莫不倒抽一口气,哪个不知死活的丫头敢在围君面前放肆?
但令众人更为吃惊的是,皇帝一见到她的面,骤然变色。
“你是谁?好大的胆子,竟敢口出狂言,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场合,你面对的是什么人!来人啊,把这放肆无礼的丫头拖出去斩了!”武惠妃怒火攻心,就要杀人。
“住手!谁敢动谨儿一根寒毛,全都得死!”玄宗连忙沉声低喝。
武惠妃气愤的说;“陛下,您说这是什么话?这丫头竟要您处死我,您还怎能饶她?”
“咦?不是你自己求死的吗?我不过是成全你,你发什么脾气,难道你这要死要活是假的?”公孙谨冷笑,人也一个跨步走向冶冬阳,挨着他仰起俏脸,朝他顽皮的眨眨眼。
莫非这丫头就是冶冬阳的表妹爱人?!“你这死丫头,进了鬼窟也死不了,现在还敢来作怪,别以为冶冬阳护得了你,本宫不会放过你的!”武惠妃怒极脱口而出。
“果然是你将我丢进鬼窟的。”她瞬间寒了脸。
玄宗已淌下冷汗。“什么?你曾将谨儿丢进鬼窟?!”
“一个野丫头敢跟万安抢男人,本来就该死,臣妾只是给了她一点小小的惩戒罢了。”她犹不知死活。
玄宗紧绷了脸。“你再不住嘴,朕就真的保不住你了!”
武惠妃这才发现他的异常。陛下认识这丫头,开口就知她叫谨儿,而且他忌讳那丫头?
她开始浑身起了冷颤。“敢、敢问陛下,她是”
“我自己介绍吧,我呢,叫李谨,也唤公孙谨,不过我爹爹说姓李姓公孙都随我高兴,至于我爹爹认祖归宗后改称李谋,在这之前,人人都称他公孙大人,公孙谋。”这话只说到一半,所有人就已面如死灰,等真正提到公孙谋三个字时,众人已濒临魂飞魄散的阶段了。
原来这小丫头竟是当年权倾一时的闇帝公孙谋之女,这就难怪了,难怪陛下的态度会如此反常!
当年玄宗为表对公孙谋的尊重,甫登基即宣布他的身分是他名正言顺的叔叔,但实际内情一般百姓不得而知,就是吵得沸沸扬扬也只是听说得多,原先玄宗还有些担心会对自己的帝位有影响,意料之外的是,百姓认定他的帝位是由公孙谋手中接下,反而更心服,毕竟公孙谋都认可了,谁敢不从。
现下公孙谋的女儿出现,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听说公孙谋那视若天下至宝的羸弱妻子过世后,这女儿就是他的一切,没下过山,但已受封公主,所有公主该享有的吃用,全有专人送至长白峻岭,绝无丝毫怠慢。
虽说她从没下过山,但上至朝廷百官下至平民百姓,都知道公孙谋有个女儿受封德贻公主,闺名公孙谨,就是不记得祖先八代也该记得此名,就怕犯了当年有人不识鸳纯水之罪。
没想到还是有人眼瞎了,这公孙谨看上的男人不仅被抢,她还受了委屈,甚至差点命丧鬼窟,这、这事情大条了嘛!
武惠妃吓得差点没厥过去。这丫头是闇帝公孙谋的女儿?这下她惊得活像已经一脚踏进棺材的人了!
“原、原来是谨儿,本宫嫂嫂有眼不识泰山,谨儿你、你可别跟嫂嫂我计较。”她抖着声自救。
这丫头确确实实可以掌握她的生死,也难怪陛下会骂她愚蠢了,这下亡羊补牢不知来不来得及?她抖得不象话。
“武惠妃娘娘要当我的堂嫂我还真有点高攀不上呢,毕竟我一个野丫头,怎么有资格站在您面前说话呢,我该死,尤其该死在鬼窟里的。”
鲍孙谨越说武惠妃越胆颤,得罪这丫头她离死不远,也恨极了自己有眼无珠,谁不得罪竟然杠上这丫头,脚一软,扶着椅背差点没跪下。
“谨儿,饶命啊!”她顾不得威仪,竟哭了出来。
“哼,我这人有仇必报,你把我丢进鬼窟这事我可以不计较,但是敢抢我的男人,这点我万不能容!”公孙谨扬起娇笑的脸蛋,这副“怒容”跟当年公孙谋怒极反笑时一模一样,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陛下,您要救救臣妾,不能让她杀了我呀!”武惠妃立即转向玄宗求助,现下他应该是唯一有能力救她的人了,就怕他忘了他们昔日的恩爱,不管她了。她悲悲切切的扑进他怀里,哭得极为惊恐。
玄宗一脸为难,她得罪的是闇帝的女儿,教他如何救得下?但怀中的女人毕竟是他宠爱多年的爱妃,若真的出事他也不愿意,只好开口“谨儿,就瞧在朕的面子上,不如”
“不如割了她的舌头,再挖了她的眼睛,陛下以为如何?”公孙谨娇笑。
他闻言变色,这残忍的手法,不是公孙谋现身是什么?顿时无法言语,惊愣当场。
而那当事者武惠妃,早已不中用的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母妃!”一直沉默的新娘子万安公主这才冲到武惠妃身边,焦急的抱着她,见她吓得不省人事,向公孙谨哭求道:“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求你放过我母妃吧。”伤心委屈的模样让人鼻酸。
其实这事根本与她没有关系,都是武惠妃私欲太重,老想着要扩充势力,连过继给她的女儿也当成工具来算计,看万安公主为了这自私的女人还来求情,让公孙谨颇不以为然,当下要拒绝,只是口才微张,还没出声,身边的男人已经先开口
“谨儿,罢了吧,这回别计较了,给陛下一个面子,咱们欠了万安公主,将这人情还给她吧!”他面色沉重。
她瞧了他一眼,自然明了他的意思,这场假婚事最委屈的当算是单纯善良的万安了,他们是对她有所亏欠的,而且当初她被掳弃在鬼窟时,应该也是万安去通风报信,他这才得以赶来救她想想虽然有点不甘愿,但是身旁男人都这么说了,不卖面子说不过去,
况且,这回她可是坏了他的好事,让他不能照着计划走,基于这点“好吧,这回我不计较,就放过武惠妃一回,下回她再犯到我,我可不饶!”
一场假婚礼就这么落幕,但谁也不知此时局势已变
这夜男人绷着脸,表情极度不悦。
这女人不守信,说好互不干涉的,她居然不择手段。
女人有自知之明,低着首,坐在床缘,乖乖巧巧的等着受罚。
“说吧,这事怎么解决?”
“随您的意。”她卑下得很。
“身分公开了,要进宫享福吗?”
她低声摇首。“不要。”
“还是要回你爹爹的公孙府邸?”
“这里很好。”她声音更小了。
“公主之尊不适合再住在我这儿了。”他是故意的。
“大家都知道您是我的男人。”
“那又如何?”他口气更不高兴了。
她咬了唇。“大家都知道我是您的女人,既然是您的人,怎能不住一起。”这男人可是大男人一个,由不得她张狂,尤其此刻,一不小心可能真的会被赶出去。
他口气稍缓“嗯,要成婚吗?”
“现在不成,得等爹爹主婚。”她悄悄瞄了他一眼。脸还是硬邦邦,真爱生气呐!
“那就过一阵子吧。”
“是的。”她童养媳似的点首。
接着就是一阵沉默,低着头的女人耐不住,又偷偷抬起头来要偷看,才抬首就接列男人的瞪眼,吃惊的赶紧垂下眼来,要命,这回他气得不轻。
“谨儿。”
“嗯?”她小心翼翼的应对。
袁姨说过一物克一物,说的一点都没错!枉费她之前还费心要当他克星,结果还是她比较怕他。
“这回没顺利完成我的计划,反而让两人对我起了戒心,这都是你搞的鬼!他臭着睑算帐了。“咱们有过约定的,说好互不阻挠,你这是破坏约定!”
“对不起嘛,人家只是不想你那么快就玩完,这样我一点出手的机会也没了。”她扁着嘴可怜兮兮的说。
“约定就是约定,你坏了跟我之间的规则,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小巧肩头一缩“怕事”的低下首来:“我下回不敢了。”
他声一冷“还有下回?”
“没有了。”她赶紧应声,只是怎么听就是有那么一丝的不真切,很难让人信服。
“真的不敢?”再问。
“真不敢了!”一双精灵的瞳眸对上他,冲着他咧开嘴笑:
这话能信吗?冶冬阳哭笑不得,驯妻?唉,还得再加强。
他睨着她。“那你说,该怎么补赏我?”
芙蓉面上染上桃色。“谨儿知道罪该万死,知道该怎么做的。”
“嗯哼?”精锐的双眼一眯。
就见这任性狡猾的小丫头贝齿咬着下唇,眨着秋水双瞳,小脚一缩的进了榻上,金彩绣帐也跟着拉下。
冶冬阳这才发觉屋子里原来早已暗香弥漫,看来这丫头早已经想好安抚他的方法了。
清俊尔雅的脸庞不禁染上笑意,掀开绣帐,丫头已然春情荡漾,光洁横卧地等着他。
这丫头竟想用这个方法补偿他,摇着首,也好,今晚就让他好好的琢磨琢磨此事毕竟他的怒气不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