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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清晨微寒,接近正午,阳光便暖了起来,在夏季让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太阳,到了冬天,却是那样珍贵。
巷道里,一间清幽小店传出阵阵咖啡香气。
斑大榕树遮挡了午后西晒的斜阳,店里播放着轻音乐,座位不多,木质地板质朴温润,吸纳空气中的细小杂音,拣个靠窗的位置,置身于绿意之中,在忙碌的台北街头,偷得浮生半日闲。
苗子齐在店门外停好车,长腿几步便到了门前,确定那个不起眼的小招牌是写着“余暇”后,直接推开玻璃门,进到店里。
等在靠近吧台位置,一位身材极为纤细高挑的美丽女子见到他来,欣喜之情跃于脸上,立即起身朝他招手。
“我在这儿”
苗子齐摘下黑色墨镜,将额前落下的发往后拨,墨绿色的中长大衣因跨大步伐而迎风飞扬,白色衬衫洁净笔挺,敞开的衣领、紧绷的布料,毫不吝惜地展示他傲人的线条,深色牛仔裤将那修长的腿裹得性感豪迈。
他走向女子,将车钥匙搁在桌面,坐下。
“有事怎么不在公司说,还特地约在外面见面?绕了半天找不到你说的这间店。”点了杯咖啡,他靠向椅背,交迭着一双长腿。
苗子齐是“伊豆传播公司”的红牌经纪人,眼前这位面容姣美的女子便是他旗下的模特儿之一,艾咪。
“就是在公司不方便说才约你出来的啊”艾咪嘟起晶亮的丰唇,撒娇。
尽管合作过无数男模,无一人能像苗子齐这般让人揪心,或许真如人所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他的坏,坏在完全不掩饰,你永远不知道他的心落在哪个女人身上。
“说吧,什么事?”
“你很久没打电话给我了。”
“刚刚不是才打给你?”苗子齐把玩着手中的墨镜,心不在焉。
“打来问路的哪算啊!”艾咪彷佛心中满是委屈却又不敢说出口。
“想我啦?”苗子杰当然猜出了她心思,身体往前倾,握住她搁在桌上的小手。
“知道还问。”她低下头,害羞地承认。
“嘻”这时,不知从何处发出的一声轻笑,打断了两人正要甜言蜜语一番的气氛。
苗子杰往右边一看,窗台边坐着一个女人,刚才他一进门就注意到了,身材比例不错,只不过低头看书,脸蛋被长发给遮住了,看不清楚长相。
“子齐”艾咪唤回他的注意力。“圣诞节你到底要跟谁一起过?筱雯说你约她了。”
“跟大家一起过。你忘啦,那天晚上我们在sogo还有个秀?”他跳过敏感处,给个笼统的答案,迷人的眼眸一瞇,勾人魂魄。
“可是那场秀结束才九点”她已经说得很明了,再更露骨地争宠的话,可能会惹苗子齐生气。
“想去哪里?”他没有不耐烦,只是淡淡地问。
“哪里都好,只要你肯陪我。”听见他的问话,女子终于一扫阴霾,甜甜地笑了。
“看状况吧!你知道我朋友多,有时得去帮朋友热热场子,抽得出时间,我当然陪你。”
“噗”继刚才那声轻笑,坐在窗边的那个女人又噗哧了一声。
苗子齐被她勾起了兴趣,直直盯着她垂落在肩上的柔软发丝,想等她将发丝勾往耳际。
“子齐、子齐”女子摇晃着他的手臂,但他仍目不转睛。
他知道,引发她笑的原因不会是她手中那本看起来已有点历史的书,而是她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但,为什么笑?
“子齐”女子微站起身,双手搭着他刚毅的脸侧,将它扳回来。“大美女就坐在你面前,你看哪里啊?”
“外面阳光很灿烂。”他笑着回说。
“哈哈”这下,那笑声更明显了,清亮干净,如同温润的珍珠轻轻在瓷盘中跳跃。
他的耳朵,不由自主地凝神在那笑声上。
“我讨厌阳光”女子皱皱鼻子。“我问你喔,你是不是对筱雯感兴趣了?”
“为什么这么问?”他挑了挑眉,感觉眼前的这位美人正要跳入她自己挖好的坟墓。
“因为她年轻,才刚进公司,最近你照顾她也照顾得太偏心了”女子愈想愈不是滋味,干脆挑明了说。“你就是喜新厌旧,根本不想定下来。”
“嗯可能是喔”他也不反驳,顺着她的话应了。
“每天在公司碰面,看到你跟别人有说有笑,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
“那是我的工作。”他耸耸肩,不认为需要道歉。
“之前你对我好,也是因为工作吗?你说,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不喜欢把爱啊情啊币在嘴边,你是知道的,为什么还要问?”他神色一凛,有不容置喙的威严。
“因为我心里很不安”女子红了眼眶,知道他生气了。
“傻瓜”他捏捏她的手,安抚她,逗她笑。“就算我嘴上不说,难道我的行动证明还不够?”
“讨厌啦”那明显的性暗示,让她又羞又喜。
苗子齐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子,眼角却也没漏掉坐在窗边的那一位,忽然察觉她站了起来,注意力马上被吸引过去。
她,背着光,一头微鬈的长发彷佛镀着金,在斜阳中闪闪发亮,身材秾纤合度,比例完美,扣掉高跟鞋的高度,身高大概将近一百六十七公分,虽然上不了t台,不过,若长得不错,还是有发展的机会。
至少,她已经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是基本条件。
窗边的女子朝他们的方向走来,可能是要结帐,苗子齐仰起头,凝神地等着,想看清她的轮廓。
最后,她竟然停伫在他们桌边。
当她的容貌清清楚楚地映入苗子齐眼中,见过美女无数的他居然看得出神了。
清透盈亮的眼眸盛着星子,水嫩的唇瓣藏着聪颖,细致脸庞晶莹无瑕。
他怀疑这张脸是人工能够雕琢出来的,就算能,那股淡雅从容的气质又是如何添加上去的呢?
她一出现,艾咪原本精雕细琢的美便落得过于俗气,与她浑然天成的优雅一比,艾咪那经过训练的仪态便显得做作不自然。
“你”仅一眼,他着迷了。
艾咪说得没错,他就是喜新厌旧,定不下来。
世间美人无数,欣赏美、喜爱美是人的天性,如何定?如何能违背心意,闭眼不看?
只是,这美人不看他,他如此醒目,一百八十二公分高的一个男人坐在这里,更别说风度翩翩,外表俊伟,居然得不到她一秒的分神注意?
坐在不大且宁静的店里,席宝琳无法不听见这一对男女的对话,无法不感受到这女子的隐忍与委屈和这男子得寸进尺的恶意玩弄。
她走近他们,心疼眼前这名美丽女子的不安,就算这世界好男人都绝种了,女人难道非得从一篮烂苹果中挑一颗外表看起来比较不那么烂的吗?
“同是女人,给你一点忠告”席宝琳对着艾咪说。“当男人说爱你的时候,他不一定真的爱你,但是,若一个男人连爱你都不肯说出来,那他就一定真的不爱你。”
听完,苗子齐低头笑了,真是一针见血。
艾咪恼怒她的多管闲事,但是这个奇怪的女人却也一言击中她存在许久的痛苦,只是她不想承认。
席宝琳无法容忍这个男人玩弄女人于股掌间,还一副给了多大恩赐的态度,所以略微表达一下自己的建议,至于这个女人愿不愿意听,她无权勉强。
在看见艾咪表情中的听不进劝,她淡然转身,朝吧台的小伟微微一笑,便翩然离去。
“真是莫名其妙!长得还不错,可惜有病。”艾咪在席宝琳离开后酸溜溜地说。
但见苗子齐还背过身去,目送那个神经病女人离开,突然觉得气短,硬是将他的脸转回来,要他表态。
“子齐,你怎么不说话,难道她说的是真的?其实你从来都没爱过我?”
苗子齐只是勾起唇角,一点也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你说啊到底是不是?”她拚命摇他的手臂。
他被晃得没办法,只能笑着回说:“如果你再聪明点,就会知道答案了。”
同样的午后,席宝琳依然坐在“余暇”里惯常坐的位子。
她轻轻地合上手中的书,珍.奥斯汀女士著作的傲慢与偏见,将之搁在桌面上。
缓缓闭上眼,感受胸口盘旋着一股难抒的温热这是她十几岁时最爱的一本书。
那时的她,如百合一般纯白,眼中看出去的世界是浪漫的、瑰丽的,想象自己是住在乡间的一位平凡女孩,某一天,阴错阳差地进到灯火辉煌的宫殿,邂逅了冥冥之中早已定下姻缘,属于她的达西。
他,有点骄傲,难以亲近,所有人都不懂他严肃的表情下那颗正直、柔软的心,只有她,看见了他眼中的一派清澄,毫不畏惧地挑战他的权威,因为她明白,他是不会认真对一位善良且天真的小姑娘动怒的。
然而,她既不住在乡间,也不是一位平凡的女孩,小姑娘长大了,已不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珍.奥斯汀笔下所创造出来的达西,她,也不再是那位如百合般纯白的天真女孩。
席宝琳的父亲席仲霆生前是个珠宝商人,行事低调,纵有数亿家产,对外经营的店面却只有一间小小的“宝阁珠宝行”贩售纯手工打造的天然宝石饰品。
席宝琳是他唯一的掌上明珠,自妻子过世后,呵护得无微不至,但是,当他得知自己罹患大肠癌,生命只剩一年时间,开始担心这庞大的家产对席宝琳而言,究竟是福是祸,她未来的丈夫可会一辈子疼爱她?
接触太多位高权重人士,他深知金钱、权力腐蚀人心的力量有多可怕,男人深沈的城府岂是单纯的女儿能够招架?
仅剩的最后一年生命,他拒绝化疗,抱病带着女儿走访几个重要的宝石交易中心、拜访往来多年的宝石商,也不得不让席宝琳认清这个世界不是纯白色的,她必须学会保护自己,必须学会权谋,只是,他却来不及为她找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对象。
临终前,他一再叮咛席宝琳,真爱难寻,永恒不变的爱更是世间少有,千万、千万要谨慎。
七年了,席宝琳从十九岁的少女成为二十六岁的轻熟女,这一路,她虽孤单却坚韧,一次一次地验证了父亲的告诫是如何用心良苦。
案亲离开后,一部分的她也跟着埋入土中;如果真爱难寻,她宁可一个人,待在她的城堡,与父亲留下来的宝石作伴,拥着陪伴她度过漫漫长夜的书,过一辈子。
闭着眼,席宝琳感觉店内的空气有了不一样的浮动,知道有客人进门。
“哈啰!”
还未睁开眼,席宝琳便听见一声招呼,声音位置就在她前方。
她缓缓扬起浓密的长睫,望向大大方方在她对面坐下的男人。
她不记得有约任何人在这里见面。
“不记得我了?昨天,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你在那里,”苗子齐指向吧台旁的桌子。“传授一个妙招,教女人如何辨视男人的真心。”
“喔。”原来是那个无赖。
发现美女一脸茫然,苗子齐受伤地想果然,昨天她完全没将他看进眼里。
在那惊鸿一瞥后,他整晚对她念念不忘,不只因为她出众的容貌,还有那超群脱俗,与众不同的气质。今天下午,特地请人帮忙,特地排出时间过来,希望还有机会见上她一面。
“你常来这间店?”他很自然地闲话家常,好似两人已经熟了般。
“嗯。”她回答简短,还在琢磨他的意图。
“这里的消费不便宜”
“先生”吧台工作人员走过来,想请苗子齐移位,不让他打搅席宝琳。
席宝琳不只是这间店的老板娘,更是他心目中不容亵渎的女神,她习惯下午来到这里,坐在这个位置静静地看书,许多熟客,尤其是男客人便是冲着她一再光临,不过,他都让服务生安排在离她较远的位置。
这个男人,竟敢一进门便大剌剌地跟她同坐一桌?!
席宝琳仰起脸,给陈伟军一个淡淡的微笑,轻摇了下头,表示让他坐这里没关系。
陈伟军硬生生把原本要赶人的话吞进肚子里,只是摆不出好脸色。“请问你想点些什么?”
“热咖啡,谢谢。”苗子齐回说,看也不看陈伟军。
“请稍等。”陈伟军没好气地挤出话来,走回吧台。
服务生一走,苗子齐便接着之前的话题,说:“一杯招牌咖啡居然要价三百八十元,小小一块蛋糕也要一、两百元。”
“这样算是贵的吗?”席宝琳有些意外,更奇怪他怎么就没头没尾地和她谈起店内消费。
“对一个普通打工族而言,这一杯咖啡和一块蛋糕恐怕就快要去掉他们一天的薪水了。”
“嗯”她虚心接受建议。
“不过,咖啡豆挑得不错,烘焙恰到好处,吧台师傅技术一流,那蛋糕连我这不爱吃甜的大男人也觉得值得。”
“那为什么还觉得贵?”她更不懂了。
当初,为了留住店外那棵老榕树,以高于市价两倍的价钱从建设公司手中买下这块地,然后,请设计师痹篇盘根错结的树根,设计这间店。
挑选顶级产地生产,经过咖啡鉴定师评鉴的咖啡豆;吧台师傅小伟虽然才二十四岁,但父亲是阿里山的咖啡树农,家中也经营一间庭园咖啡,三兄弟都是从小耳濡目染的咖啡达人,自然习得一身好手艺,店里的蛋糕更是由金牌烘焙师傅提供的限量商品。
少少的桌位为的是在台北市区闹中取静,开这间店她不为赚钱,甚至经常入不敷出,所以,听见苗子齐的评论,感到意外。
“你先答应让我告诉你我的名字,然后我再回答你刚刚的问题。”他噙着笑,凝视她美丽的眼眸。
“请说。”绕那么一大圈,为的不是想套出她的名字,而是想告诉她,他的名字?这个人还真怪。
他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张名片大小的柳叶纸,平摆在桌面,接着拿出钢笔,一笔一划写出他的名字。
席宝琳自然而然地注视他的动作,看清了他的名字苗子齐。
他的字笔劲强韧,大气磅礴,十分漂亮,柳叶纸上吸入了钢笔的笔墨,晕成如大师写出的毛笔字,再次令她意外。
末了,他在名字下方写下行动电话号码,套入笔盖,将名片推向她。
尽管收过不少质感绝佳,设计优雅的名片,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别出心裁。
教人舍不得将这一手漂亮的亲笔字扔进垃圾桶里,同时,也不得不对他这个人、这个名字,印象深刻。
以他这样出色的外表、时尚合宜的穿著打扮,加上如此刻意经营自己,也难怪昨天那位美丽女子深陷泥淖,无力自拔。
她笑了笑,将名片夹进书页里。“现在你可以回答我刚才那个问题了?苗子齐先生。”
一般人在收下苗子齐的名片后,通常会大大赞赏他的字,然后回敬自己的名片,至少也报上名来,她却什么表示也没有,就这样默默收下。
他不心急,更喜欢她和常人不同的反应,喝口咖啡,好整以暇地靠向椅背,提了另一个问题:“你是这间店的老板,对吧?”
“为什么会这么问?”如果他以为她是老板,又怎么可能当面批评她的店消费太高?
“我注意到你昨天离开时,没有结帐,所以,你若不是这里的老板便是这里的常客。”
“嗯。”观察力不错。
“我认为老板的成分高些,因为这间店,有你的味道。”说完他停下来。
她不接话,安静等待。
面对沈默,苗子齐再度失算,看来,她对他还真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竟然不想知道自己给人的感觉是什么。
他只好自己接下去说:“优雅、低调、与世无争但自有主见,这是你的味道。店里看似无特殊之处,其实装潢、摆设都很讲究,贩售的商品也十分注重品质。”
她翳下眼眸,讶于不算相识的他竟能如此精准地剖析她的性格。
她不禁要对他好奇了,好奇他为何而来,好奇他是做什么的,同时也生出一股厌恶,厌恶这样自信、精明、城府深沈的男人。
“你一定会奇怪为什么我猜想你是老板,却又批评这里的东西太贵?”
她看着他,升起防备,却转换一种姿态面对,彷佛终于为他折服。
“是很好奇。”她微笑道。“我心里想的,似乎逃不过你的眼,你是如何办到的?”
“因为我对你有心,用心就能看清很多事情。”他勾起唇角,有种皇天不负苦心人的欣慰。
扯了一大堆有的没有的,还是得让她知道,他来这的目的是为了她。
“说得这么玄,我反而不信了。”她低下头,翻开书页,表示没有兴趣再继续聊下去。
“我还没说完吶。”他连忙将她的书合上,才刚有点眉目,火一下子说熄就熄,都还没问到她的名字,怎能前功尽弃?
“女人的心眼最小,翻脸比翻书还快。”这位美女看似柔弱,其实很有个性啊!不激她一下,真的要没下文了。
“你很了解女人?”她都还没责怪他的鲁莽,他倒是先挖苦她心眼小。
“我专靠女人吃饭的。”他随口说出,毫不汗颜。
“吃这种饭也不容易吧?”她说。
照理,这种吃软饭的事,就算真的是,男人也不可能承认,能像他如此引以自傲,堪称异类,不过,与她无关,不予置评。
“你这句话,真是深得我心。”见她如此沈着以对,他简直佩服到家。“我是模特儿经纪,旗下二十几位名模,美女又多娇气,光是安抚她们的情绪,这口饭,经常气得吞不下。”
她点点头,这就是他所谓的“靠女人吃饭”?根本是刻意贬低自己,企图博取女人安慰。
“所以”她顿了下,没打算让他得逞,话锋一转。“你还没回答我一开始的问题。”
“呵你这么一提,我就更肯定你是这间店的老板。”
“我确实是。”他聪明,她就不绕圈子。
“江湖一点诀,说破就没价值,”他用老江湖的台语台词说道。“我只是想接近你,当然一开场就得挑你感兴趣的话题,称赞的话你一定听多了,我就来个反向思考,其实这里的消费,绝对物超所值。”
“嗯果然,够资格靠女人吃饭,这么用心良苦。”她微笑,心里却更加嫌恶他的流里流气,转弯抹角。
“我全都乖乖招供了,不知道这份心意能不能跟你换个小东西?”他迷人的眼眸一瞇,望进她眼底。
“我叫席宝琳。”她摊开傲慢与偏见扉页上的藏书章,指给他看。
“谢谢。”他喜欢她的聪慧,站起身来。“有机会再见喽!”他就此打住,没再穷追猛攻,这么耐人寻味的女人,值得他花更多心思。
席宝琳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告别,没头没尾,一头雾水。
不过,随后她淡淡地笑了。
可以肯定的是他会再来。
而她,会等着接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