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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倚清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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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今天姥娘已离开我们整整十一年了,自姥娘离去后,每一年的今天我都会写下一些文字来怀念我最爱的姥娘,除了表达纪念的情愫,更重要的是我要让姥娘的在天之灵知道:我没有忘记她,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她。

    一提笔写姥娘我就会哭成大花脸,所以我总是压在心底,不去触及更不敢提及,只有我自己知道,姥娘早已融入我的生命里,就像那首歌词写的:永远不需要想起,从来也不会忘记。炒土豆片的时候、烙韭菜饼的时候、剁牛肉的时候、缝衣服的时候、看到陌生慈祥的老人的时候、闻到栀子花香的时候我几乎都能下意识联想起姥娘,这些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到处都渗满姥娘熟悉的影子,教我怎么能忘记。最初那几年,如果在家里我好好的突然躲一边抽抽答答起来,那一定是有一样和姥娘相关的东西突然触痛我心了,女儿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不再追问我怎么了,而是安慰我说:“你又想起姥娘了?”我点点头,哭得反而更厉害了。

    那天看电视看到一则新闻,说西安一大妈侍候瘫痪在床的母亲,四十年没有得过一次褥疮,这则新闻一下子又触到我的痛处,我自愧不如,我想到了姥娘,姥娘卧床不起才那么几天我就让她患上了褥疮,并且临终也没有治愈,这个褥疮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我侍候的不周到。姥娘得了褥疮后,我讨了好几种法子想给她治愈,天天没事就趴在她的背后屁股后给她烤呀贴的,非但没治好,还让她遭了更多的罪,我这个不孝的孩子!

    记得小时候,我十几岁吧,开始懂得“死亡”意义的时候,我最怕最不敢想像的就是姥娘的死。那时的姥娘还很年轻很健壮,和这个根本不沾边,但我脑子里偶尔还是会冒出这种古怪的想法,心里怕怕的,赶紧打住,因为我太在乎姥娘,才会这么怕失去她。那时我和小伙伴们爱玩一些花花草草的游戏,在野地里就地取材采一些野花当做菜过家家,野花有红的白的黄的,好看极了,我们这些爱臭美的女孩子,会把采到的花戴在辫子上,自我感觉良好地到处跑,有一次我戴着花乱转的时候,被来泉家婶子看到了,她对我说:“头上戴黄花会妨姥娘的。”这可把我吓坏了,我最怕的就是这个呀,我赶紧把头上戴得黄花撕下来扔掉,从此再也没有戴过一次。

    翻看我少年时候写得日记,很多篇章是写给我亲爱的姥娘的,里面不乏诸如:“如果上帝成全,我愿用我的十年换取姥娘的生命”这样的句子,但所有美好的愿望都挽不住姥娘离去的脚步,在眼看着自己亲手拉扯大的外孙外孙女们一个个成家立业,在我们家的苦日子快熬出来,在我们都能挣到钱可以孝顺姥娘的时候,她却憾然离去,让我们怎能不揪心地痛。姥娘出殡的那天,我几乎没有掉眼泪,那个在我小时候古怪的念头里曾经出现过千遍万遍拉着不让离去撕心裂肺不舍的镜头没有出现,我的眼泪早已在医生下病危通知书的那一刻开始就哭干了。我麻木地任由他们把姥娘从冰冷的床上抬走,一动不动,其实在姥娘被抬走前,我趁人不注意,偷偷亲吻了一下姥娘的额头,那种彻骨的冰冷让我不寒而栗,这种寒冷让我清楚地知道,这个我最最热爱的人永远地离开我了。

    姥娘,您虽然离开我们十一年了,但您依然是我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