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茶楼话会

卿本风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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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秀想笑,这让她想起当年小考之前,她在茶楼里向各位师兄弟兜售答案的情景。

    秀秀抬头,一枚十二股折扇映入眼帘。

    每夏至未至,折扇就被文人墨客搬上了台面。一看他手中折扇优美的造型,精致的构造,便知是顾家名下的产业。

    顾家和穆家,乃是姻亲之家。惜云嫂子,就是顾家的小女。

    去年秀秀生辰,狐狸君也送她一枚折扇,据说那枚折扇是出自公孙先生的手笔。

    公孙先生全名公孙术,是狐狸君的师父,也是仅次于穆如一老先生的又一位德高望重的夫子。

    千古名扇大多得名于名人的挥毫一笔,大肆国内,也全靠这些文人墨客来引领风。骚了。秀秀想着如果将她那把折扇拿到市面上去卖,估计也能卖个百千钱。

    至于狐狸君当初为何送她一枚折扇,秀秀曾有以下几个猜测:第一,胡律那贱人天生跟她不对盘,能送她一枚折扇已算是仁至义尽,还期待他费尽心思讨她开心?

    第二,去市面上买一份像样的生辰礼物好歹要花几百个铜钱,胡律那么懒,又那么小气,一定不舍得。

    第三,搞不好那枚折扇是公孙先生送给胡律的,胡律见放在家里搁着也没甚作用,就转手送了她。这样既成全了他的名声,又促进了废物的利用,真是一举两得。

    后来秀秀将这些猜测化为婉转的疑虑去问他,狐狸君是怎么说来着?

    他挑着一双妖魅的眼睛笑得颤颤:“你怎么可以把我想象的这么复杂,这枚折扇明明就是娘亲准备了让我送你的嘛。”

    该死的狐狸君,真是没有良心!亏她每年还在他生辰的时候煞费苦心,只因为他的一句:“没新意的礼物我不收!”

    其实这也没什么,秀秀本没打算放在心上,只是想起来稍微有点鼻塞罢了。不管他送礼抑或不送,送的礼物是好是坏,她都不在乎。因为她已经收到过一份最珍贵的礼物。

    当年赵喻离开前,曾留给她一枚玉骨折扇,四十根玉骨,每一骨都是相思。

    秀秀想,她这样忘不了赵喻,是因为与他在一起的日子,都是在特定的每一天,赋予了特别的涵义。

    他曾拉着她的手,陪她走过二月二的百花盛开,遍地妖娆;与她一起,看三月三的桃花落尽,云海翻腾;和她逆流泛舟,采五月五清晨的莲露;同她一起,在七月七的傍晚守望满天星辰……

    因为特别,所以才在想起的时候,心里更疼。

    赵喻说:“秀秀,我会保护你。”

    秀秀靠在他怀里,轻轻应声:“嗯,我相信你。”

    空气中茶雾明灭,楼子里热议纷纷,茶香四溢。

    “大家可曾听说陛下新近颁布的政令?”某位清秀书生又问道。秀秀觉得他话真多。

    “据说殿试之后,无须再经过吏部考核便可直接做官?”看来这是个有价值的问题,众人随声附和。

    雾气熏得秀秀脸颊有些泛红,她一手撑着桌面,有些昏昏欲睡。

    自南德陛下确立等级考试制度以来,每到春闱之日,贡院门前门庭若市,前来参加科考的生员摩肩接踵,硬是挤得头破血流。由如此“惨烈”的状况可知,想借此机会一展才华的人实在不是少数。

    为了避免发生踩踏事件以及类似的人间惨剧,近几年的春试都分三场进行,这样既保证了人身安全,又能防止人太多而互相传递答案。

    但因殿试之后还要经过吏部选拔,每年这个时候,官场气氛就有些活跃。许多有识之士被拒之门外,世家大族纷纷见风使舵,不良之风一时肆起。

    为了杜绝这种现象,选拔真正有才能的人服务于统治,殿试之后由皇帝亲授官职,既省时又省力,还省去一大批横流,这无疑是最好的。

    秀秀抿了口茶,微微一笑:她喜欢的那个人,无论什么都可以做的很好。

    众人越说越兴奋,有一人跳起来道:“官道消息称,殿试之后,无论关系亲疏,一律不准称考官为师门,这样所有及第的考生都是天子的门生。”

    这一点,可以避免乱认亲戚,乱攀关系,也很好。

    “据说今年的考场完全封闭,权知贡举,不知今年的总裁会是谁。”

    封闭考场,这一项似乎还是胡相爹爹提出来的。秀秀感叹,如此一来,考风确实会好不少。

    爹爹作为朝中右相,大权在握,却也为整个朝政操碎了心,常常夜不能寐。秀秀时常夜里睡不着,都会看见爹爹披着外衫,一个人在花园里叹息。

    爹爹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但在对着她的时候,却能露出慈爱的微笑,秀秀觉得这很难得。

    在秀秀的印象里,那些做大官的,总是留给人一个高不可攀的后脑勺。不是他们天生高贵,而是他们习惯了站在高处俯视别人。

    俗话说:高处不胜寒。爹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早已被贴上了印鉴。要么全身而退,要么被逼退贤。

    人到中老年,身体素质越发不好,秀秀觉得爹爹是该考虑颐养天年了。朝政的事,岂是他一个人能操心得过来的?

    胡律这个儿子,实在有些不孝顺,爹爹每次训他的时候,他都默不作声,回头又死性不改继续风流。爹爹能有他这样的儿子,实在有些不幸。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开了,纷纷对今年的春闱多了份期待。秀秀也多了份期待,这是他继位的第三年,需要赢得民心。

    衣衫下摆不停地有水渍流出,秀秀拧了一次又一次,水流顺着楠木漆椅的腿柱向下蔓延,流出一条蜿蜒的痕迹,宛如泪痕。

    不知不觉中,话锋突转,话题走偏。

    “你们说的这些事,算不得什么大事,半年后的陛下大婚,那才是值得期待的。”一彪壮大汉说道。

    估计又是什么小道消息吧,秀秀笑了笑,笑容猛地一僵。大婚!

    “你的消息可靠么?”众人质疑。

    “自然可靠。”彪壮大汉又道:“我有个朋友的妹妹的情哥哥就在宫中当差,这件事就是他告知的,还能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