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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用抬出家世,难道不比这个村姑好?你知不知道大家都以为你死了的时候,这个村姑和吴有匪干了什么好事。”
孙家小姐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此刻在吴家祖先埋骨的身上口出污言秽语。
婉兮受惊后退半步,身后就是万丈悬崖。
差点就失足掉下去!
幸好吴凌恒拉了她一下,才稳住了身形。
怎么……
怎么会有这样的流言从孙小姐嘴里出来。
夫君不在的时候,她伤心欲绝。
每日浑浑噩噩的度过,眼下回忆当初的事情。
好多事因为当时脑子太过混乱,都记不起来发生什么了。
又怎么可能……
和吴有匪有什么好事!
“大嫂!我做人清清白白,你怎可随便污蔑!”婉兮怒了,震惊睨着孙家小姐。
孙家小姐被她带着愠色的模样,吓了一跳。
却也不愿输了气势,嘴角勾起冷笑,“你当然要否认了,否则就凭你们不干不净的那些事,你要浸一百次猪笼。”
“住嘴!你疯了吗?”吴有匪扬起了手,看来好像是动怒了,要出手打人。
孙家小姐看着他举起手掌,笑得更厉害了,“怎么?你要打我吗?为了你心爱的女人打我。”
“她是弟妹!”吴有匪怒道。
孙家小姐低下了头,道:“弟妹?你对弟妹比对我好!不,你对全府上下的人,都比对我好,吴有匪,你的心真狠。”
那股悲伤劲,连婉兮都动容了。
她胡言乱语,出口伤她。
全都是因为太在乎吴有匪,可是吴有匪偏偏对她格外凉薄。
婉兮也想不通,孙家小姐才色双全。
又是孙军阀的掌上明珠,性子端庄贤淑。
怎的吴有匪就那么对她?
就算他们不是自由恋爱,只是一桩政治联姻。
哪怕是假意,也该对她好。
反正这个年代,多少婚姻是族亲定的。
同床异梦的夫妻不在少数,大家还不都是硬撑过来。
至少留得脸面在,可吴有匪连这点表面功夫都不愿做了。
“语柔,你嫁过来之前我就说过,我非你良人。”
他把帕子递给了孙家小姐,语调低沉道。
“没错,你是说过。”孙语柔贝齿紧咬,每一个字都在发狠,“可我们儿时青梅竹马之谊,你也权当过往云烟。”
“我……还当你是好朋友啊!只是你现在,开始怨我、恨我了。”吴有匪的脸上,好容易才染上一丝温笑。
那温笑更像是假笑,在抚平孙语柔的不满。
周围有好多不相干的人在,孙语柔其实脸上已经挂不住了。
她扫了一眼其他诸人,咬着后槽牙,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不是从来没喜欢过我?”
“我没这样说过。”吴有匪道。
像是否认,又没有承认喜欢她。
模棱两可的让人心急,却又拿他没办法。
她拳头握得更紧,浑身都在抖,“那为什么那样对我?”
“语柔,你这么说我就听不懂了,我又没有虐待过你。”吴有匪耸了耸肩,脸上的表情慢慢的轻松下来,淡笑道。
那笑容似清风霁月,清澈柔和的很。
在孙语柔眼里,却是一种讽刺。
她心中如此的悲苦,他却还能那样淡然而笑。
所以……
在他心中,没有她半分位置吧!
孙语柔低下头,已是泪流满面,“我要跟你离婚。”
“好啊,只要岳父那里能答允。”吴有匪并未把这桩婚姻当一回事,随口便答允了。
孙语柔不说话了,身子抖的更加厉害。
两家的联姻是把两家,绑在一起的一根红绳子。
若闹到孙军阀那里,多半也是以调停为主。
他们二人争执之时,几个吴家军把坟边的杂草拔净。
修补破裂的棺材盖,重新盖上之后,填上新土。
并上了柱香,烧了些之前安魂。
天,下起了蒙蒙细雨。
吴凌恒把伞给婉兮,婉兮站在吴凌恒身后撑起伞,“下雨了,该回去了吧。”
“耽搁这么久,唐放也应该等急了。”吴凌恒道。
吴有匪正愁没机会脱身,连声道:“要下山了啊?那走吧。”
“大哥,祭祖的事情似乎没做完吧?”吴凌恒扫了一眼,几个吴家军手上提着的祭祀用的东西。
吴有匪有些尴尬,“祭祀不就只是个幌子,其实就是为了看这座坟,眼下不是已经看完了?”
“谁说是幌子了,那日雷电交加,你敢保证雷电只劈了吴家这一座坟?”吴凌恒毫不留情的,要把他留在山上。
言下之意,是暗示吴有匪要一座座坟的检查过去。
婉兮也有意,让吴有匪能和孙语柔独处。
化解两人之间的误会,补刀道:“近日是多事之秋,多加祭拜,说不定便能去去这段日子的霉运呢。”
“你们都走了,只留下我?”吴有匪发现自己被摆了一道,嘴角抽搐了一下。
吴凌恒淡淡道:“婉兮有身孕,不可在雨中多呆。”
“也是,那就送婉兮下山,你在这陪我。”吴有匪抓着吴凌恒,就跟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他们两个要都走了,就只剩他和孙语柔了。
以前为了避免尴尬,他很少回府。
这么多年以来,就从未遇到过和孙语柔独处的机会。
更不会给孙语柔,单独找他麻烦的时机。
吴凌恒才不愿留下当枪使,道:“我有要事要和唐捕头商榷,你么,要不想留下,也可跟着我们下山。”
“算了,我还是继续祭祖吧。”吴有匪让步了。
此次吴家最近接连倒霉,祖坟还发生这样的事情。
旁人可以不理,可他必须要留下来。
仔细查看情况,并且要及时电报给吴军阀。
汇报具体的情况,毕竟……
他是吴家的嫡长子!
婉兮和吴凌恒下山之后,孙语柔又和吴有匪争执起来。
“你明知我们的婚姻是两家的联姻,我爹是不会答应的,还那样说。”孙语柔看似柔弱,吵架起来也挺厉害的。
吴有匪越是越温尔雅,越是想敷衍,“那就不离婚,我一切都听你的。”
提了步子,朝本家埋骨先人的墓地走去。
“听我的?那我要你……要你进我房中,你能答应吗?”孙语柔心中凄苦,平日怕丢人从来不说。
此刻心中酸楚到极致,也不顾副官在旁边。
怒声倾吐出来,眼神对吴有匪充满了恨意和怨怼。
吴有匪这些年,都在应对孙军阀这样的问题。
早就如同泥鳅一样滑不留手,泯然一笑,“当然能答应,语柔,我们是夫妻。”
“你骗人,你每次答应后,都没有做到,我的身子,你碰都不愿碰。”她厉声道。
副官见吴有匪被孙语柔逼得无法作答,冷言冷语的帮衬了一句,“又不是你一个人,少帅也没碰过旁的妾室和通房啊。”
“所以,吴有匪是有病是吗?”孙语柔本来一路爬山上来,加上又是个晕车体质。
脸很白,此刻生生气的通红。
副官张口辩驳,“夫人这是什么话,我们少帅……身体……好着呢!”
一旁听到对话的吴家军,禁不住都笑出了声。
又担心吴有匪动怒,及时收声。
“语柔,我身体确实不好,所以这些年才不一直冷落你。”吴有匪在吴家军,把祖坟杂草清理干净之后。
往坟上了柱香,回眸看了一眼孙语柔。
孙语柔惊呆了,“什么?”
“你没听错,我不能给你带来幸福。”吴有匪深情且无奈道。
孙语柔整个人如同晴天霹雳额,结巴了,“可……可你从来都没说过!”
“那不是要面子吗,在祖先面前,我不能再对你说假话了。”吴有匪一脸真挚,心中却在苦笑。
身子有病这件事,早就有许多人猜测。
可他是男人啊,是吴家军的少帅!
这样的黑锅怎么能平白背了,眼下为了平息孙语柔的怨气,也只能如此了。
孙语柔嘴唇抖了几下,想来是怒不可遏。
会和丫鬟直接冲下山,去给孙军阀发电报要两家离婚。
这样……
也好!
这几年,他累了。
可不想,她竟然直接搂住了他的后腰,“傻瓜,你该早点告诉我的。”
“语柔……”
吴有匪想把她抱住他的手,从腰上拆开。
又于心不忍,是一个头两个大。
孙语柔小声道:“我陪你去看医生,我不会嫌弃你的。”
“万一一辈子都治不好呢?”吴有匪嘴角抽的厉害,心里后悔答应和吴凌恒一起上山祭祖。
若无此事,怎么会被孙语柔逼到进退维谷。
孙语柔的侧脸贴着他坚实的脊背,上下的摩挲着,“不会的,一定会好的。”
吴有匪轻叹一口气,看着太爷爷的墓碑。
半个字也说不出口,他身体不行的事。
不出半日就会传遍整个元术镇,三天之内孙军阀也必会赶来。
从此,他就要背上了不举的美名。
哎……
——
山下,唐放已经等了很久了。
见到吴凌恒和婉兮下来,连忙迎了上去,“怎么样?上头没什么事吧。”
“棺材都被雷劈烂了,你说有没有事。”吴凌恒上前去打开了车门,让婉兮先上车。
唐放一惊,“所以镇上的那只尸妖,是从你们吴家坟里跑出来的。”
见到吴凌恒脸色发青,连忙捂住唇改口,“对不起,我失言了。”
“你说的倒也没错,是我吴家人诈尸,成了尸妖了。”吴凌恒见他额上出了汗,上面涂的血液也淡了。
递给他一只瓷瓶,瓷瓶打开是一股血腥味。
唐放嗅了嗅味道,有点不明白,“三少爷,给我这个做什么?”
“你额上的血,淡了。”吴凌恒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对哦!
这血是为了保佑他平安了,经过昨晚一夜淡了许多了。
只是奇怪了,吴凌恒自己不用。
也不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婉兮用,倒是给他这个外人用。
唐放还是禁不住多嘴问了一句,“少帅,这血是从哪儿来的?真的能辟尸妖?”